玄夢昔望著向她屈膝的雪飄飄,漠然道:“不知如今跪在本尊麵前的,究竟是雪飄飄,還是靈嘯女君呢?”
雪飄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開始有些濕潤,最後咬牙道:“你麵前所跪之人,既是雪飄飄,亦是靈嘯女君!”
玄夢昔眼中微動,旋即滿意而幹脆地說道:“很好!既是本尊麾下之臣,本尊自是要相救的。”玄夢昔伸手取過雪飄飄手心的那枚白玉扳指,接著冷冷地說道:“隻是,你代表的是你靈嘯一脈,而戰神裕偃並非你靈嘯之人!他們天龍一脈,至今無人現身,想來天龍一脈應是打算與那赤炎神族死生與共吧!”
言畢,玄夢昔忽地輕輕一捏,那枚雪飄飄視若珍寶的白玉扳指便在玄夢昔的手中瞬間碎成了粉末。見玄夢昔毀了裕偃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雪飄飄雙目赤紅,跳起來驚道:“玄夢昔你這是做什麼!!”
隻是雪飄飄話方落音,玄夢昔的手中便捉住了裕偃那殘存的神識。雪飄飄見裕偃的神識握在玄夢昔的手中,頓時不敢高聲同玄夢昔呼喝,強壓住心中的忿恨言道:“玄夢昔你究竟要如何!?”
玄夢昔詭譎地一笑:“雪飄飄,你貌似變了,其實卻從未變過。說好聽些便是還是如從前一般的天真,說難聽些就是蠢!本尊為何要幫你複活戰神裕偃?天龍有飛靈上神,若再加上戰神裕偃豈不是如虎添翼。本尊何必自找麻煩!”
雪飄飄怒目狠狠瞪著玄夢昔,恨不得將玄夢昔碎屍萬段才好,隻是如今她並不具備與玄夢昔相抗的能力。而且如今裕偃的神識在玄夢昔手中,雪飄飄怕玄夢昔進一步毀了裕偃的神識,也不敢輕舉妄動。故而雪飄飄雖是憤怒,卻隻能口中怒斥道:“玄夢昔,你不要欺人太甚!”
玄夢昔張開手掌,將戰神裕偃的神識在掌心玩弄著,繼續冷笑著言道:“欺人太甚?如今在本尊這裏,沒有最甚,隻有更甚!”
雪飄飄見玄夢昔似有鬆懈,於是試圖趁其不備上前去奪取懸浮在玄夢昔掌心一寸之處的戰神裕偃的神識。隻是玄夢昔看似毫無戒備,卻在雪飄飄身形移動之際,掌心握緊接著一個閃身便瞬間消失在了雪飄飄眼前。
見玄夢昔在視線中消失,雪飄飄急切地想要去追趕,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被困於一個無形的結界之內,任憑她如何努力撞擊,那結界都是紋絲不動堅固異常。
困在結界內的雪飄飄在殿內高聲狂呼:“玄夢昔!玄夢昔!你不能那樣做!你不能這樣對裕偃!玄夢昔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一番掙紮之後,那結界仍舊如初,雪飄飄無助地跪倒在地,望著那碎成一地粉塵的白玉扳指,失聲痛哭起來。
然玄夢昔卻對雪飄飄的呼喊充耳不聞,隻是有些茫然地握著戰神裕偃的那殘餘的神識,在殿外仰麵向天。魔界紅日的炙烤之下,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她的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已經變得異常地粗壯,或者說,都變得異常地麻木了。
將裕偃的神識在掌心把玩著,玄夢昔如同雪飄飄當初在水月宮那般,自言自語地說道:“裕偃,雪飄飄如此為你,你心中可曾有過雪飄飄嗎?”手心中的戰神裕偃神識微微閃動,發出如夜星般的點點光亮。隻是旋即,玄夢昔手心翻轉,戰神裕偃那絲神識就那般憑空地消失不見。
玄夢昔眼中微微蕩漾,泛起絲絲漣漪。深吸一口氣,卻緩緩地蹙起了眉,轉身負手望著大殿前那晶石大道的盡頭,抬高聲音問道:“誰在外麵?”
值守的一魔兵慌忙奔上前來,俯身在地答道:“啟稟尊主,是天龍神族欽伏宸在黑曜殿外求見!”
其實玄夢昔早已嗅到了風中送來的淡淡木檀之氣,故而對魔兵的稟告毫不意外。隻是她的心中想到欽伏宸為了羲玥而來相救羲陽,她淡漠的麵上竟是浮現了絲絲怒意,故意抬高聲音對那魔兵吩咐道:“你去告訴欽伏宸,他們天龍已逾三日之期,故而他也不必再來拜會本尊了。他們天龍既是與赤炎一脈同仇敵愾,那麼便繼續與赤炎生死與共好了!”
望著那晶石大道直通的高牆之外,玄夢昔繼續對跪在腳邊的那魔兵說道:“去通知你們墨帥,集結邪魔兵力,等候本尊之令隨時準備開赴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