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座下白衣飄飄的靈嘯女君雪飄飄,玄夢昔頗是意外。然眼中那絲訝異閃過之後,玄夢昔旋即又恢複了滿麵的漠然。
當年玄夢昔與雪飄飄初遇之時,二人的性子其實便有些相似,皆是純真活潑,隻不過玄夢昔較雪飄飄而言少了一份跋扈,多了一點心機。不想五萬年後,這二人四目相對,那神情又是驚人的相近。隻是昔日的那份純真與活潑皆是不再,而今的兩人同是一臉的淡漠冰冷,然不同是的雪飄飄的冷漠是拒人千裏,而玄夢昔的冷漠卻是令人望而生畏。
玄夢昔聽聞雪飄飄開口道是好久不見,漠然的唇角微微一動,詭笑道:“嗬,本以為依如今這你那冷傲的性子,你們靈嘯一脈是斷然不會甘願臣服於魔界的,不想你竟然來了!嗬嗬,雖是遲了些,然你靈嘯一脈四散各處難覓蹤跡,這消息怕是也延遲,故而本尊也便不計較這時效之事了。”
不料玄夢昔話方落音,便聞雪飄飄淡淡地說道:“靈嘯神眾是斷然不會輕易臣服於魔界,玄夢昔你想得沒錯,看來你很了解我。所以我今日並非是代表靈嘯一脈來向你稱臣,而是來向你討要一樣東西的!”
雪飄飄的話非但沒有將玄夢昔激怒,反倒提起了玄夢昔的興致。玄夢昔從高座之上站起,緩緩歩到雪飄飄的麵前與她相對而立,問道:“哦?本尊倒是想知道你要向本尊討要何物?”
迎上玄夢昔饒有興致的目光,雪飄飄依舊從容淡定地說道:“當初青虯水月洞天之中,你還欠下一命,而今是否應是到了還回的時候了?”
玄夢昔收起冰冷的笑意,眉頭微蹙道:“當初原是你在水月洞天欠下我一命,後來你又在水月洞天幫我修複元魂救我脫險,這般算來你我二人早是兩清了。我又何時再欠下了你一命?”
雪飄飄感受到了玄夢昔周身讓人窘迫的氣息,不由後退一步言道:“我何時說過你欠我一命?正如你所言,你我二人早是兩清了。當初靈嘯的血債乃是你父親玄魘所為,你父玄魘在世一日,這血債便還暫且落不到你的頭上。”
聽到雪飄飄這麼一說,玄夢昔心中更是不解,眉頭緊皺神色冰冷肅穆地問道:“那你話中所指究竟是何事?”
緩緩轉動著手中的白玉扳指,頗是不舍地小心摘下,雪飄飄將那白玉扳指托在手心之中伸向玄夢昔,言道:“你欠他一命!”
怕玄夢昔仍是不解,雪飄飄緊接著說道:“你忘了?當初在水月洞天之中,若非裕偃識得你的渴血之症並指點你去向妖界求助,怕是你早就妖體幹竭元魂飛散,也活不到神體回歸的今日。難道你不是欠下了裕偃一命麼?”
聽聞雪飄飄所言,玄夢昔不禁放肆地笑出了聲來:“嗬嗬嗬,雪飄飄,從前你是個耿直的性子,向來口無遮攔,不想如今說起話來竟是拐彎抹角起來。你不就是想要我幫你救戰神裕偃麼?何不直言道來!”
雖是被玄夢昔這般取笑,然雪飄飄卻並未慌亂,隻是麵上然仍是有些難掩的尷尬。待玄夢昔笑聲停住,雪飄飄繼續言道:“你既是知曉了我的來意,那是不是該如我所言,還報裕偃一命?”
見雪飄飄繼續拿著戰神裕偃的幻影當初水月洞天的舊事說事,玄夢昔不禁笑的更是大聲了,隻是那笑聲之中皆是冰冷無情。笑過之後,玄夢昔忽地正色言道:“雪飄飄,你是你,我是我。本尊可沒有那麼多的感恩報德的原則和道理!你既是來求本尊相救裕偃,那本尊問你,撇去你方才所言的那個打動不了本尊的理由,你還憑什麼要本尊幫你重聚裕偃的元魂?”
“飛靈上神借了我靈嘯至寶極樂弓,如果我收到的消息準確的話,那麼那極樂弓如今應是在你的手中。”雪飄飄頓了頓,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抬頭望著玄夢昔繼續說道:“如今那極樂弓我靈嘯不再收回,我用極樂弓換裕偃一命,可好?”
玄夢昔一邊繞著定定而立的雪飄飄輕輕踱步,一邊輕蔑地言道:“極樂弓從前是你靈嘯之物,而今既是在本尊手裏頭,還是不是你靈嘯之物那就另說了。而且你覺得極樂弓而今在本尊手中你還有要回去的可能麼?嗬!雪飄飄,既然是你無支配權的東西,你又憑什麼拿來同我談條件?”
聽玄夢昔這麼說,雪飄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一手緊緊握拳,一手婆娑著手中的白玉扳指,最後咬緊下唇乞求玄夢昔道:“求求你,玄夢昔!裕偃從前待你不薄,對你多番相助,求求你看在昔日情分上救救裕偃!”雪飄飄說著,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玄夢昔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