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番外(1 / 3)

蘇傾城番外

四年後。

蘇傾城因為業績突出,已經升任到公司的銷售經理的級別,應酬也漸漸多了起來,楠木對她經常深夜回家很不滿意。

一天晚上,楠木哄著女兒可可睡著了,焦急地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十一點多了,她還沒有回來,便掏出手機給蘇傾城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楠木的心火在瘋長,他終於按捺不住,對著電話吼了一句:“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蘇傾城也許是受了酒精的刺激,也對著電話吼了起來:“吵什麼,我現在忙著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楠木狠狠地掛斷了電話,餘怒未消,便給母親撥了過去,拜托她來幫自己照看一下孩子。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老兩口子都趕了過來,看到家裏冷冷清清的樣子,歎著氣,囑咐楠木,不要跟蘇傾城吵,有話好好說才行。

楠木答應著,匆忙穿好了衣服,出去了,他知道蘇傾城他們公司招待客人常去的地點,打了一輛車,直奔那家歌廳。

他黑著個臉,走在歌廳長長的走廊裏,走廊兩側是曖昧的光線,有些晃眼。旁邊的服務生看到他的樣子,趕忙上前問:“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悅達公司的蘇經理在哪?”他吐出的每個字裏都帶著火氣。

“這個……他們今天沒來。”服務生察言觀色,發覺眼前這個人實在是有點火大,八成是來找茬的,搪塞著。

楠木沒理他,徑自走向了最裏麵的一間包房,猛地推開了門。

隻見沙發上幾個男人個個懷裏摟著年輕漂亮的女子,醉眼朦朧地享受著,蘇傾城則站在地中央,拿著麥克風正在哼哼呀呀地唱著。

蘇傾城側臉看到他進來了,也不唱了,放下了麥克風,瞪著他。

楠木走到了坐在中央的一個男人麵前,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趙總!”

被他稱作趙總的那個人看清了他,忙說:“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楠木,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早點讓小蘇回去的,隻是這幾位客戶聽說小蘇天生一副好嗓子,一定要聽,所以才……你不要見怪啊,各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蘇經理的老公楠木,高級知識分子,工程師!”

那幾個男人立刻臉上堆滿了笑容,跟他打著招呼。

楠木不理睬,拿起酒瓶將自己的酒杯倒滿:“趙總,我感謝您對傾城的重視和提拔,這杯酒,我代我們全家敬你,另外我想說的是,我家孩子還小,每天晚上都哭鬧著要她媽媽陪著睡覺,我這當爹的,還真有些擺弄不了,所以今天就掃了諸位的興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亮了亮杯底。

趙總的臉上掠過一絲尷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蘇傾城,便立刻打起了哈哈:“你看,楠木,你早說嘛,今天這事兒,怪我,怪我,來,我向你道歉了,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影響你們夫妻感情啊。”說完也將杯裏的酒喝幹了。

“趙總真是體貼員工啊,蘇經理,你有這樣的領導,還真是幸運啊。”旁邊人附和著。

楠木黑著臉,繼續說:“那各位玩的盡興,我們就先回家了,抱歉,趙總。”

“走吧,快點回去吧。”趙總衝著他們擺著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出了包房門,蘇傾城走的飛快,把他遠遠地甩在後邊。

“你站住!”楠木叫她,她就跟沒聽見一樣,跑到了馬路邊,伸手攔車。

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蘇傾城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吩咐司機:“開車!”

楠木沒等司機發動汽車,拉開後門就坐了上去。

“你下去,我不想見到你!”蘇傾城恨恨地說。

“我不想跟你在這裏吵,有話回家說。”楠木也寸步不讓。

僵持了一會兒,汽車還是駛向了他們家的方向。

一進門,蘇傾城就看到公公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遙控器,頭已經歪在一邊,睡著了,婆婆也已經帶著可可在臥室睡下了,她心裏有些愧疚,剛才的火氣減小了一些。

楠木閉上了電視,把父親扶躺在了沙發上,蘇傾城拿來了毯子,蓋在了他身上。一切妥當了,兩人才心照不宣地進了小臥室,關嚴門。

“你不要每天都去找我好不好!”蘇傾城氣憤地說。

“我不找你,你還知道回來嗎?你眼裏還有這個家嗎?”楠木反唇相譏,的確,每天他接孩子回來,看到家裏冰鍋冷灶的樣子,心裏就不是滋味。

“我這不是也想多掙點錢嗎,多簽下一個單子,我就多一份提成,要不然,孩子上幼兒園,將來上學,全靠你那點工資,夠幹嘛的?”蘇傾城說起來也一肚子委屈,最覺得委屈的,就是得不到他的理解。

“可我再窮,也不能靠老婆出去對別人賣笑去賺錢!”楠木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緊接著,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蘇傾城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她沒想到,他竟然這樣看待自己!滿肚子的委屈沒處訴說,她真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一通,可公公婆婆就在外邊,如果吵架了,又該惹他們生氣,她強忍著委屈,把臉蒙在被子裏,嗚嗚地哭起來。

楠木不理她,脫了衣服胡亂扔在牆角的皮墩上,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隻覺得腹部一陣疼痛。都是讓她氣的!他想著。

次日,老兩口子語重心長地勸說了他們半天,尤其是蘇傾城,才離去了。蘇傾城一肚子氣,又不能當著女兒麵撒,便拎著自己的背包去上班了。

楠木去送了可可去幼兒園,騎著自行車去上班,走了能有一二百米,腹部疼痛的越來越厲害,他隻得哈下腰,去了就近的一所醫院。

堅持了兩個多小時,檢查的結果出來了,醫生把楠木叫進了辦公室,試探著問他:“你家裏還有什麼人?”

楠木的心裏一驚,難道自己得了什麼絕症了嗎?記得電視裏麵醫生隻要這麼問,保證沒好事!

“沒有了,我全家上下就我一個人。”楠木編了個謊。

醫生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你看你,年紀輕輕的,是不是經常動怒啊?”

楠木想了想,點點頭。

“氣大傷肝,肝鬱氣滯,惡性循環,所以才導致現在的病症。”醫生搖搖頭,語調裏充滿了惋惜。

“我到底是什麼病啊?”楠木急了,人活到最後,大不了就是個死嘛,可死也要死個明白啊!

“你的肝硬化,不是一般的嚴重,屬於不可逆轉的……”醫生小心地說著。

“沒有什麼辦法能治療嗎?”楠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倒是有,可實施起來很難。”醫生說。

“怎麼辦?”

“肝移植。”醫生說著,又向他介紹了一下肝移植的醫學近況,楠木的心一點點的涼了下去,木然地走出了醫院。

醫生的話像重錘一樣敲打在他的耳邊:進行肝移植,成功的幾率並不算高,風險極大,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肝源難找,就算找到了,配型也是個問題。總之,自己能夠手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到路邊小店買了一瓶礦泉水,把醫生開的藥吃了下去,覺得沒那麼痛了,便推著自行車慢慢地向前走著。

這四年來,他和蘇傾城兩個人咬緊牙關,還清了房貸,剛鬆了一口氣,自己又收到了這樣的消息!自己要是真的走了,剩他們娘倆可怎麼辦?其實他也理解,蘇傾城之所以這樣不要命地撇下家庭去奔波,還不是為了多賺點錢來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