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夜靜靜的,城西外麵的小攤販逐漸收拾東西回家。牆上的指針稍稍劃過十一點,再不回去,估計慶華那丫的就頂不住我媽的連環炮把我給供出來了,我讓丫對我媽說我去找同學補習去了。可是,看著我旁邊溫文爾雅身上透著一股文藝青年氣息的葉文,我實在不想走,也不想就這麼尷尬著,平時的那點嘴動症意想不到的好了。我恨!

葉文一直沒吃多少東西,我們坐得那麼近,卻離得好遠。我們將近半個小時沒有說話,他時不時的趁著喝水吃東西的空隙拿眼神瞟著我,我心裏想,要是他看上一百次我就冒著被林鈺鄙視的危險當場跟他告白,可是他隻看了五十次不到,我的心數得那叫一個累。

葉文最後喝了口水後慢悠悠地對我說:“你……叫什麼?”

我嘴裏的菜吐到了桌上,林鈺那崽子紅娘做得也太不到位了,居然不向他介紹我!我現在想揍林鈺一頓。後來林鈺對我說:“要是我介紹你們認識,那多庸俗啊。咱是有文化的讀書人,當然不能用那麼俗的方式相互認識了。”

接過葉文遞過來的口紙胡亂地抹了幾下嘴巴,尷尬的嗬嗬兩聲,想著怎麼向他自我介紹才能在不雷到他的情況下讓他牢牢的記住我,最好永生不忘。最後還是決定樸實一點以保存我在他心中溫柔淑女的形象。

我衝他甜美一笑:“我叫四季。理科班的。”

這次換葉文愣住了,他以一種在打量動物園裏的猴子拉屎的表情看著我,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好看得叫我嫉妒羨慕恨。在我正以為他會說“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時他說了一句我想自滅的話,他說:“我在貼吧老是看到一個叫四季的人,還以為是個裝B的二貨在那裏謊稱學霸整天發牢騷呢。”

果然是久仰大名。隻是,他除了文科學生之外,都不去了解理科學生的嗎?

我嗬嗬的陪笑,低著眼尋找那地上可以鑽進去縫兒,結果令我失望,這地是整塊整塊的青石地板。

葉文見我不說話趕緊地補充:“原來四季是你,真的是人如其名,有四季之美。”

我對他忽然轉型成文藝青年不是太適應,對他的誇獎之辭也隻能理解成“四季,人如其名是個傻B二貨”。

我訕訕一笑,說:“哪裏哪裏,多謝多謝。”

“不用不用。”

他說這話的時候,江湖氣特濃。一點也不想我在校園裏所見到的那個翩翩公子的模樣。

我發誓,我一定會讓林鈺跟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後來的貼吧裏,就出現了兩個二貨在那裏裝傻B。不過大家對於林鈺真的是太熟悉太熟悉了,這家夥從上高中(時間往前推的話是從上幼兒園開始)以來就沒有下過第一,參加的什麼什麼各種比賽也沒出過前三,而且長相又那麼的耐看,加上他馬屁拍得到家,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的號居然被黑了,這簡直要把我的肝給燒壞了啊。而林鈺淡淡地對我說:“誰讓我對男女老少都那麼友好呢。人家喜歡我我也是沒辦法啊。魅力是無法抵擋的。”

說完他還自以為很帥的甩了甩頭發,頓時把我惡心到了。人至賤則無敵,這句話是對的。

慶華給出的理由也非常的樸實,她花癡地說:“如果是我,我也會黑了你的號,林鈺哥哥可是我們女生心裏至高無上的白馬王子。就你丫的敢在貼吧裏抹黑他,這不是找死嗎?”

我十分懷疑慶華再說出“哥哥”這個詞的時候是不是在心裏把林鈺臨摹了一遍。

我摸著自己的臉抗議:“那姑奶奶這支花怎麼不見男士來捧腳?”

“這說明林鈺哥哥氣場強大,男女通吃。”

這番話瞬間讓我明白了,跟誰鬥,都不要和林鈺這種靠臉生活的人鬥,寧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小白臉是也。

高三一年,說快很慢,說慢又非常快。轉眼間,第一次調研考試就砸到了那群說著哪哪還沒複習其實已經複習了不止三遍的人和終日以睡覺聊天度過課堂的人頭上。老師總是說“我都不擔心你們擔心什麼?”老師自然是不會擔心,他又不用考試。

雖然這隻是適應性考試,但是大家都把它當成了高考戰場,整整兩天,原本是冬天的天氣出現了一股悶熱的氛圍,高三的那一棟樓整日死氣沉沉的,這讓路過的學弟學妹們生起了細細麻麻的雞皮疙瘩,更誇張的是,路過高三的教學樓就放輕腳步像鬼一樣快速飄過去,搞得我們就像是一群散播瘟疫的蚊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