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對峙之時，洞外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兩人雙雙向外看去，煙塵漫天中，映出一個步履蹣跚的人形。
似乎是看到了肖令雪和天琊，來人立刻向著兩人奔了過來，肖令雪立刻放開抓住天琊的手，站到一邊。
隻見衣衫襤褸的阿悅飛快地撲到天琊身前，有些手忙腳亂地檢查著天琊的傷勢，若是她真的是人，恐怕現在早已哭了出來。
肖令雪扭頭，輕輕瞥了一眼身後的女子，不置可否，那女子的容貌，與阿悅長得一模一樣，那躺在月光下的女子屍體，正是悅文！
“你，知道天琊殺了人對嗎？”
肖令雪空靈的嗓音響起，令蹲坐在地上的阿悅一愣，回過神後，阿悅沒有說話，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小鎮的人都是天琊殺死的對嗎？”
又是一陣沉默，阿悅卻是再次點頭。
“你，知道容景之早就已經死了對嗎？”
阿悅仍是點頭，僵硬的臉上顯露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是的，主人的一切，她都知道！而且，她的主人，從始至終都是天琊，而不是容景之！
得到想要的答案，肖令雪便不再說話，轉身緩步來到悅文麵前，悅文安靜地躺在地上，十分安詳。
許是肖令雪的接近，悅文周身漂浮著的黑色怨氣暗淡了幾分，肖令雪手指再次在悅文眉心輕輕一點，一顆殷紅的血珠落了出來，環繞在悅文周圍的怨氣見狀，似是嗅到了什麼美味的東西，發瘋似是朝悅文襲來。
被阿悅扶著躺在一旁的天琊見肖令雪如此動作，連忙從地上站起，發瘋似的向肖令雪衝來，許是動作幅度有些大了，牽扯到內裏，痛得天琊麵目都扭曲到了一起。
可即便如此，天琊還是遲了一步，肖令雪指尖落下的一瞬間，悅文的屍身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一具骷髏，從少女的麵容過度到一具骷髏，這場麵看起來還是有幾分駭人的，但在場的幾人中，又有幾個是普通人？
悅文的肉體化作枯骨，圍繞在她周圍的層層黑色怨氣頓時沒有了束縛，朝著天琊猛地襲來，肖令雪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終究是要還的。
沒有了悅文肉身的禁錮，怨氣恍若脫韁的野馬，飛奔向同樣衝過來的天琊，阿悅見狀，連忙飛身，張開雙臂，擋在天琊麵前。
黑色的怨氣如一支利箭，直接將阿悅貫穿，但阿悅是傀儡，不痛不滅，這樣的噬心之痛，她是絲毫都沒有感覺的。
但慢慢地，一陣陣黑色的煙霧從阿悅身體中冒出，阿悅可以不死，但她的身軀，卻是可以被怨氣腐蝕的！
更何況，這些怨氣，是集結了整個小鎮數百人的性命集結而成的啊！
阿悅緩緩低頭，看向自己胸前拳頭大小的骷髏，眼神中不起絲毫波瀾，主人，也許從一開始，你就錯了。
她的出生，是主人最為得意的，因為她剛被煉製成功就派生出了靈智，這是其他傀儡不能和她比的，這幾年裏，主人憑借一個名叫容景之的人戒指裏麵留下的東西自學了傀儡術，可主人終究不是天才，煉製出來的傀儡終究不是很好。
想要煉製出強大的傀儡，主人就用自己的鮮血進行獻祭，哪怕，這會損傷主人的壽元，但這是主人的決定，她隻是一具小小的傀儡，一舉一動都受製於人，沒有資格對主人的做法插嘴。
她知道，主人有一個很在意的人，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天知道，主人給自己換上與那女子一模一樣的麵容時，自己又多高興，她以為主人已經走出了自己的心魔，願意接受其他了，可是，她想的太美好了。
主人沒有走出來，反而是更加瘋狂！但她隻想要主人開心，所以，她就費盡心思去做好主人委派的每一個任務。
主人的起居，她任勞任怨地伺候，主人要寶礦，她用手為他挖出來，主人要殺人，她便先出手，不願主人髒了一片衣角，主人，就是她的神！
可是，直到小鎮的百姓都全部被殺完了，都被獻祭給了那個女人，可她還是沒有醒來，可她也知道，隻要那個女人醒來了，主人就會很開心。
所以，自己隻要負責不擇手段就好了，其他的，沒必要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