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公子……”韓亦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怕再多少一句,自己好不容易平撫下來的眼淚又要再一次決堤。藍泣揮手製止她,借助三叉戟站直了身子,一頭藍色長發傾瀉而下,顯得疲憊不堪,“三年了,你們的氣息在萬寂山中消失已經有三年了,你們離開的時候齊默然闖入我族領地,似乎是為了追尋逐雲琚而來,但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沒事的……”頓了頓,他終於歇斯底裏仰天大叫了一聲,“那為什麼她會死,為什麼!為什麼!”狠狠攥住了秦天的衣領,藍泣的憤怒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是說要揭穿齊帝的陰謀麼?你怎麼會連他的女兒都打不過,你怎麼會連那小狐女都保護不了!你,你……”
秦天一言不發讓他發泄完自己的情緒,平靜推開了他的手,“賭上性命,我也會把她救回來……我欠下的債,一定會還清……”
藍泣目不轉睛望著他,半晌道,“告訴我,她對你們做了什麼?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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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白駒過隙,在修真界不過是落入大海中的一滴水,很快便被人遺忘。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木槿的臉上是遮不住的喜悅,扯開了嗓門一路狂奔,似乎要讓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整個沉淵山。三年的喘息,沉淵派終於得恢複往昔的平靜,七門總算是重新燃起了生機。而沉淵派門人心中明了,風平浪靜之下,必有暗湧。
玄天閣。
再見到雲欺風,秦天隻覺得有些陌生,不知道在許久未見得情況下,如何說出第一句話。雲欺風亦是沉默著,直到走近那一臉倦意的男子,兩人緊緊相擁,“混蛋!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裏!到底,把我家亦幻拐到哪裏去了……”最後的尾音居然有些哽咽。
韓亦幻靜靜站在秦天的身後,在與雲欺風目光相觸的瞬間,所有的堅強終於在瞬間崩塌,紅了眼圈。雲欺風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亦真呢?為什麼她沒有回來?”
“她……隻是累了……”韓亦真嬉笑打鬧的身影,逐雲琚,娘親瓔珞魂飛魄散前最後的微笑,秦天的眼淚,藍泣的憤怒……各種場景在韓亦幻的腦海中不斷閃現,所有的痛一下子鑽入她的心中,她的身子一晃,終於體力不支暈厥過去。
房間裏的氛圍是那樣熟悉,身材修長的男子端坐在床邊,望著睡夢中的女子,眼中盡是憐愛。“怎麼會這樣呢?我曾不止一次去往聯通修真界和魔界的入口法陣,卻沒有任何的波動,似乎是被什麼人封鎖了一般。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麼著急麼?”雲欺風低低傾訴,時不時撫上韓亦幻的臉,“你放心,凝冰穀由嘯狼打理,心竹也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忙幫;爹依舊在閉關,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麼;璠姬再也沒有出現在修真界,我哥曾派弟子去金芒城袖清風請她,裏麵的姑娘卻說,她自從和我們回了沉淵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大哥的傷沒什麼大礙了,現在的他單手使拳刃也強得不得了,我和他比試過,根本占不去上風;至於冷刹,現在可是沉淵派七門的統領喔;對了,還有湘屏,大哥真的收她了喔,還有個喜事呢,你絕對想不到的呐,她和木槿在一起了……至於我,總算體會到爹和大哥往昔的辛苦了……”
聽了許久的話,韓亦幻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卻也足夠許許多多的故事來填補日子的蒼白。她動了動身子,眼中又有了哀愁的神色,“欺風……亦真她……”
“我都從秦天那裏知道了。你們將亦真的魂魄封印入了逐雲琚,而她損毀的肉身……留在了萬寂山由藍泣守護,是麼?”雲欺風輕輕將她擁在懷中,濃重如血液般的思念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三年的時間仿佛是無數個漫漫黑夜,直到今天才露出新的曙光,不斷摩挲著韓亦幻的烏發,男子低歎,“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不好受,不管是因為瓔珞,還是亦真。但是亦幻,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讓我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