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你有什麼借口,你若是念著我們朋友一場,就幫我這個忙!”秦天狠狠向著手中的獐子形琉璃喊著話,有些嘶啞的話語“我一定要去一趟仙界,欺風說那裏的高人一定會有辦法!不管花多少銀子!”獨自一人在沉淵後山的竹林中,
易燃的聲音懶懶響起,“秦大俠喂,來往仙界可不是銀子能解決的問題!再說了,銀子能解決問題都不是問題……你用銀子在其他幾界都解決不了,又怎麼知道到了仙界就一定能解決呢?”頓了頓,他又道,“……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三年前,魔界三族與沉淵派起了紛爭,事後我特意來修真界問過雲欺風此事原委,可是你這小子一直都沒有出現,我還以為你拐走了他女人呢!不僅你們兩人,還有那丫頭,也不見了。難道說和你這次求我的事有關?”
“你先帶我去仙界……”秦天又一次要求。
獐子琉璃的那一邊傳來片刻沉默,隨即是柳土獐宿主易燃若有所思的聲音,“神木上心月狐宿主已經歸位……”
“所以說……”
“所以說你不必隱瞞什麼。有人動用了逐雲琚的力量,瓔珞她……”易燃輕聲一笑,說不出是無奈還是妥協,“那,亦幻姑娘還好吧?”
“她不好,很不好。不僅僅是因為瓔珞的事。”秦天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將韓亦真和秦韻的事告訴他,深深一歎,他轉了語氣,“不過,還好有欺風陪著她,你知道,亦幻姑娘的脾氣很倔強,不會輕易表現出她的悲傷……”
厚重的藍色煙塵彌漫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掛滿流蘇帶子的柳土獐宿主便這般突然出現在了秦天的眼前。易燃目光灼灼,臉上也沒有了一如既往的笑意,“帶我去見她。”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雲欺風從見到易燃的那一刻開始便知道秦天接下來要說的話,要做的事——從來都不給自己省心,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雖說秦韻因為執念令渾天畫卷扭曲了時空,可是抵消他命中劫難的卻是韓亦真的性命。難道說,世事沉浮,六界生靈的消長,終究要一命換一命,當真沒有萬全之策?又或者,六界生死簿上的記載,根本便是一個荒謬的錯誤!所有的一切,包括尹墨的出現和齊帝的渾天畫卷,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數,誰也無法左右。
所以,奪去那小狐狸性命的,不是秦天,不是秦韻,是命運。
“決定了,要去仙界麼?”雲欺風的聲音很平靜,他的心中已有答案,方才的問話倒是有些多餘了,秦天的眼神說明了一切。韓亦真的離去時眾人所不願承認的:冷刹,湘屏聽到這個噩耗無一不是心痛不已,那混小子也一刻不停在自責,看不下去的自己安慰他說仙界一定會有高人懂得重塑肉身之法,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這般唐突就叫來了易燃,下了去仙界的決心。
韓亦幻緩緩踱步而來,與易燃的目光相觸瞬間終於黯淡了下去,嚅囁道,“易燃……先生……”
柳土獐宿主甩了甩瑩瑩紫發,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撫了白狐女的頭,“沒事。”
曾幾何時,答應過眼前的男子,一定會將娘親的三魂七魄聚集在逐雲琚內,借助玉石的力量令那個有著溫柔笑顏的女子還魂而生。可是現在,為了貯存亦真的魂魄,瓔珞好不容易搜集到的三魂六魄終於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也許有不甘,也許有遺憾,然而自己的抉擇,卻是無法後悔,無路可退。
“你的心裏不需要覺得抱歉。”易燃淡然一笑,忽而又道,“心月狐宿主已經歸位神木,說不定,你們去仙界的時候,還能看見新宿主誕生呢……”
“仙界?你是說……”韓亦幻一驚,“您要送我們去仙界?”
易燃頷首,“去找雪華神女吧,我聽說過她曾用冰雪鑄人,你去求她,或許念在瓔珞與她往昔的交情上,她會願意給狐狸丫頭重新塑造出肉體來。隻是,這法子,行不行得通,我不好說……你知道,韓亦真是火狐狸孔倩的女兒,若不是因為她的娘親,瓔珞根本不會服下燼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