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於記者他們情緒平靜了一些,唐蜜才開口問道,“於老師,為什麼你們這麼激動,是不是在死者家中看到了什麼?”
說到這件事,於記者又激動了起來,“一共六個死者,全都是家中獨子,一對夫妻還是老來得子,孩子死後,這六個家庭徹底毀了,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剛剛拿到了法醫的鑒定報告,裏麵有照片,你們自己看。”
說著,他就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報告。
可眼見著唐蜜伸手過來拿,他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快速的縮回了手去。
唐蜜不明所以,手還伸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於老師……”
“你一個小姑娘,就別看這種照片了,”於記者說著,把資料直接遞給了她身後的梁記者,“老梁,你看下。”
唐蜜以為他是怕她看那種血淋淋的照片會害怕,於是趕緊說道,“我不怕的,於老師,我膽子很大。”
“唔,這跟膽子大沒關係。”
梁記者認真的看著手裏的資料,翻到第二頁的時候眉頭就皺起來了,然後也嗯了一聲,“你還是別看了。”
“為什麼啊?”唐蜜有些不淡定了,“為什麼你們都能看,就我不能看?我真的沒問題的。”
於記者搖了搖頭,“不給你看是為了你好,你一個還沒結婚的小姑娘,落下心理陰影就不好了。”
梁記者把手裏的資料看完了,才開口解了她的疑,“六個死者都是被刀刺死的,每人身上都有十幾刀,另外,還有一個共同點,警方沒有公布,六個死者,下麵都被剁了。”
下麵……被剁了……唐蜜終於明白了之前於記者為什麼會說怕她看了照片後會落下心裏陰影。
“對一群尚未成年的孩子下如此狠手,簡直殘忍到了極點!”於記者氣憤填膺的說道,“你們是沒看到那些孩子的父母……個個都是生不如死,隻有為孩子討還公道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們,這種變態的殺人犯,就應該處以極刑!”
梁記者沒有反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審什麼時候開庭?”
“三天之後。”
“嗯,那就等法院宣判結果吧,別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走,去吃飯。”
當天晚上,唐蜜還是看到了那份法醫報告,然後無比的慶幸,於記者他們沒在晚餐之前給她看。
因為,那些現場照片,真的是太慘了,隻一眼,她就差點把晚飯都吐出來。
相信任何一個看過那些死者死狀的人,都會覺得,那是一個毫無人性的變態殺人犯。
可是,想到之前在拘留所看到的老法官,她卻始終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第二天,一行人去了法院和老法官的家,找了他的舊同事和鄰居了解情況。
法院的同事說,“他這個人挺正直的,不收禮不受賄,工作認真,所以我一直都不相信他會殺人。”
鄰居說,“他很和氣的啊,還很熱心,附近誰家有法律問題他都願意給人家解答,對老婆也好,對女兒就更別說了,可惜啊,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就出事了呢?要不然他也不會受了刺激做出這種事來。”
第三天,大家又去幾個死者就讀的學校了解了一下情況。
六個死者有三個在一個學校,但不同年級,成績也好壞不一,老師和同學都說他們彼此不認識。
這也說明了,老法官在選擇對象的時候,並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他就隻是隨機選了幾個孩子,殘忍的將他們殺害了!
大家也都這麼認為,各類社交媒體上言論也都是一邊倒。
可是,唐蜜心裏卻還是有種很難解釋的感覺。
沒證沒據的,她也不敢在兩位老師麵前妄下斷語,直到晚上跟慕少堂通電話,她才忍不住把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少堂,你腦子比我好使,你幫我想想。”
慕少堂蹙眉想了想,“這個人前後改變那麼大,除非是受不了打擊得了啥毛病真的變態了,可你又說他的樣子很正常,可如果他隻是要殺人,一刀就可以了,不需要連刺那麼多刀,我覺得,他這種行為,比起變態,更像是泄憤。”
泄憤!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唐蜜蹭的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少堂,謝謝你。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哪兒不對勁了,他的眼神!如果他是個變態殺人狂,單純為了報複社會而殺人,他的眼神不可能那麼平靜。”
這麼一想,她的思路就突然開朗了,之前想不明白的一些事也終於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