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淩墨見寶儀遲遲下不了手,一揮手示意牢外的獄卒進來幫忙,兩名獄卒收到太子的指示立即拖著一名死囚直到寶儀的麵前。
那死囚顫抖著微弱的身子,兩眼裏麵有恐懼也有戾氣,死囚滿是憤怒的開聲大罵:“臭娘們敢殺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還猶豫什麼?那就是樓飛然!快動手!”
樓飛然樓飛然樓飛然——寶儀的手死死的攥緊手裏的利劍,滿腦子空白,她閉起眼睛猛然向那囚犯伸出手——
劍鋒在囚犯的咽喉前頓住,泛出寒冷的劍光,她盯著囚犯恐懼的雙瞳,她還是不夠狠心嗎?
突然的,利劍穿透死囚的喉嚨,死牢裏頓時死寂,隻有嗚咽的冷風吹過,卷起寶儀臉頰邊的青絲,迷蒙了她的的雙眸。
怎麼回事?她並沒有動手啊?寶儀驚慌的鬆開手,那把劍還牢牢的插在死囚的咽喉上,嘭的一聲死囚睜著還驚恐未定的眼睛倒在地上。
寶儀倒退一步卻驀然撞到突然站在她後頭的軒淩墨,她慌張的回過頭,卻見軒淩墨一臉冷漠的站在她後頭。是了,是軒淩墨,他悄無聲息的站到她後麵推了她一把,那把利劍便瞬間貫穿了那死囚的咽喉。
“軒、軒淩墨,你為什麼推我?”寶儀內心驚慌不已,軒淩墨突然推她一把,讓她驀然升起一絲怒意。
軒淩墨滿是不以為意的神情,“我見公主遲遲不敢下手才好心的幫公主一把,這一次我幫得了你,下一次就必須公主親自動手了。”
“什麼?還有下一次?你還要帶我來這裏殺死囚?我又不是劊子手。”寶儀望一眼那些瑟瑟發抖的死囚,即使他們曾經做過天理難容的錯事,但他們始終不是她的仇人。
“我知道你不是劊子手,可你一點狠心都沒有以後如何殺樓飛然?樓飛然不死,你就複不了國赫連一族的仇就報不了,你懂了嗎?”軒淩墨語氣森冷,陰柔的麵容裏麵滿是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我,我…”寶儀不懂,她有沒有狠心並不妨礙她的複仇之心呀,如果對麵真的是樓飛然,她定然會出手的,然而很快她又迷糊了,她真的下得了手嗎?
她忽然想起那一夜在鳳儀閣裏,樓飛然把長劍拋到她的麵前讓她親手殺了他,那時候的她連拾起長劍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論刺殺他。
可是,那個時候她並不知曉樓飛然是在做戲,她以為是她虧欠了他,她才會心軟沒有勇氣殺了他。她在他麵前哭泣,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了他的那些話,她當時就想,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對她說這樣溫情脈脈的話語,她就莫名的悲傷起來。
寶儀失魂落魄的跟在軒淩墨的後頭,什麼時候走出死牢她也渾渾噩噩不知曉,滿腦子裏都是那死囚臨死前滿含著恐懼的雙眼。
明天,她還得來這裏當一次劊子手,直到她的心真的狠起來,真的可以殺人如麻不眨一下眼睛皺一下眉頭。
盛天皇宮裏,冬天的第一場雪後,皇上便病倒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幾名剛選進宮裏的妃嬪連日來著急的徘徊在皇上寢殿外,都盼望著能侍候在皇上身旁,偏偏皇上隻允許安昭儀進殿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