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方初曜在洪州舉兵,曾經在玉門關追隨過東方家與陸家的將士們與他遙遙呼應,在一天之內,占領甘州、回州兩城,直言要為無辜死去的東方茂、東方冀兩將軍報仇血恨。
對於隻想過好自己生活的百姓而言,杜詠的謀反一日不落到實處,他們便無需操心,以此為由發起戰爭的任朝陶,才是他們所討伐的對象。
而此時此刻卻是不同,旁人不知東方初曜實則為她所用,他們手下的軍隊,也是同流同源。隻知她與東方初曜一同舉兵,一是為了皇族顏麵,一是為了血海深仇。
與天下百姓而言,都是順理成章,無從反駁的理由。
同時還會讓他們覺得,任未成昏庸無道,已到了該讓位的時候。
“杜氏惡賊,迷惑君心,yin()亂後宮。其所出逆子竟入主東宮,委實辱我國威,吾為任氏子孫,本朝長女,自當替天行道,伐之。”
任朝陶一篇《誅賊賦》洋洋灑灑數百字傳遍天下,待她到達洛陽時,原以為這傳聞的傳播範圍之廣,以任未成的個性,隻是聽到寥寥幾個字,便早已將杜永押進地牢或是斬立決了。可是直到此刻又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竟還是不曾傳出一絲杜詠落敗的消息,任朝陶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莫不是真的為了引我們前去,在任安設下了難以防備的陷阱?”
任朝陶看向公孫舜,低聲沉吟道。
“任安駐防森嚴,但主要便是禦林軍、大內禁軍、影魅軍與朗科騎兵四大營。其中影魅軍常年分散各地執行任務,更何況他們本就為你所用。而禦林軍中的北歸部同樣是東方家舊部,早在數月前便已與我們聯係,自願為東方家複仇。剩下的十萬其他部禦林軍與大內禁軍,雖然可怖,卻也可以一戰。”
“的確,而且還有那兩萬朗科騎兵。”
任朝陶說著,心中實則對任安城中的兩萬騎兵並不放心,相反,遠在塞外由呼延符掌握的那剩下三萬朗科騎兵,反而更令她覺得可靠。
呼延符在放出與東方家相關的謠言後,已經暗自出發趕往任安支援任朝陶,任朝陶也即將從洛陽出發,與呼延符、東方初曜的兩支軍隊彙合。
任未成的不作為的確是讓任朝陶眾人一路而來都覺得有些忐忑,隻怕此人心思之狠辣陰毒惹得數百萬人馬葬身豐朝各地。
但直到如今,公孫舜的人馬依舊控製著各大行省重鎮的消息傳遞、糧餉選調以及交通咽喉,根本不給任何人從任安城中出逃到各行省重鎮的機會。
東方家的軍隊也一路暢通無阻,占領西漠行省各個關卡,直逼任安。
任朝陶更是不必說,她與公孫舜所帶的一隊人馬由陪都王宮監察台總領親自打開城門迎接,又為他們準備了充足的行軍物質,這才又將他們好生送走。
行至三門峽時,任朝陶下令停止行軍,原地安營,眾人自是聽允。
她正在河邊拾著柴火時,扁反郡不知何時溜到了她身邊,蹲下()身與她一道,一邊撿柴火一邊道:“洛陽城中的那總領老頭兒倒是不錯,也是我們的人?”
“整個洛陽城中的重要官員,無一不是我們的人。”
她手下的數千人,主要由洛偃山莊、影魅軍、崇胤宮與木甲門組成,還有少數由陸少崖與東方宛玉為她集結的地方豪紳力量,以及死皮賴臉要跟著他們的騰雲幫組成。
任朝陶心知這是扁反郡的主意,卻也不曾阻他。
她念著他在公孫舜假死後的一個月裏,在洛偃山莊相護相伴之情,早已不像之前那般對他百般無奈,而是笑臉以待,偶爾還閑聊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