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女的聲音清脆動聽,讓任朝慎立刻將注意力轉移了去。
“喲,姑娘,房間沒有了。看您這風塵仆仆的,可隻是在姑蘇暫時歇腳,明兒就要啟程往別處去了?”
“是呢,所以才不想住客棧,隻想在您這歇上一晚。”
黑衣少女說著話恍若唱著歌一般婉轉,引得任朝慎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這才注意到她生得實在是嫵媚,眼波流轉之間帶著眉梢微微揚起,衣服上華麗卻獨特的刺繡與耳畔之處叮鈴作響的銀製耳飾,讓任朝慎終於確定,這該是來自西南行省的苗侗族姑娘才是。
“姑娘若是不嫌棄,我讓內人收拾一間小廂房出來,便湊活一夜如何?”
驛站老板說著,已然揚高了聲音呼喚自己的妻子,黑衣少女自是應諾。隻聽得老板又看向任朝慎道:“小夥子要是著急,可趕緊去坐船罷!我先去忙了——”
任朝慎答應了一聲老板,卻並不曾挪動腳步,依舊站在原地,盯著黑衣少女。
“你這小哥盯著我看了這許久,還不曾看夠嗎?”
忘了移步的任朝慎這會兒才在黑衣少女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來,他一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得作揖行禮道:“冒犯姑娘,在下這就離開。”
聽見他如此說,黑衣少女不由挑了挑眉,有意調笑道:“知道是冒犯了便快些走罷。”
任朝慎木木地回過身去,卻是不知自己該去什麼方向,不過既然是已決定要在姑蘇城中留下,還是先去尋個客棧住下為好。他這樣想著,卻始終舍不得大步邁出步子。
“罷了。”任朝慎一咬牙,終是回過身又看向那黑衣少女道:“姑娘,在下即將在姑蘇城中常住,你一個姑娘家,住在驛站也不安全,不如——”
“不如同你去住客棧?”黑衣少女仿若早就料到了他會回首同她搭話一般,依舊挑著眉接話道:“你不覺得這樣更不安全麼?”
“不,不是,在下並非——”
任朝慎並非這般語無倫次之人,相反,他的口齒之伶俐一向是令宮中太傅都無可奈何。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他有些懊惱地抬眼看向黑衣少女道:“總之在下並非姑娘所想的那般男子,既然有緣遇到,驛站又沒了房間,在下這才想著邀姑娘一同去住。”
“什麼有緣,不過是擦肩而過,分明是你舍不得走,有意搭話而已。”
黑衣少女忽地湊近任朝慎,見他聽見她如此說後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不由“噗”地笑出了聲來道:“看著倒是正氣十足的樣子,應該不是壞人。你叫什麼名字呀?”
“在下名喚任朝慎,任安人士——”
任朝慎的話音未落,黑衣少女卻是笑得更開心了。
“好了好了,別往下說了。你就不怕我是個江洋大盜,把你你家底都打聽清楚了,直接上門搶劫?”
黑衣少女的話音未落,卻聽得任朝慎道:“姑娘又如何知曉,在下這一定是真名,真話呢?”
“恩?學聰明了?還以為你又要支吾半天呢。”黑衣少女終是不再逗樂,而是正色道:“罷了罷了,不逗你了。看你是誠心想邀,但老板已經去替我準備了,當真不麻煩了。”
任朝慎隻是張了張口,還未出聲,黑衣少女便已經得知他想要詢問何事,毫不遮掩地便告訴了他道:““我叫馮涼鳶,巫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