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快些走吧。不然一會兒那些黑衣人便追上來了。”

獨孤守商推了推皇甫越,又急切地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剛才來時的方向,才又道:“到了玉門關,你們記得同我報聲平安。”

留下獨孤守商後,眾人又一次啟程,日夜兼程地趕回玉門關時,果然不出所料,僅僅數日的時間,竟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陸少崖與南終淵隱退後,玉門關便一直由大將沈各鎮守。任朝陶還沒來得及與他正式會談過,他卻已經遇刺身亡。同時,他在臨死前留下了絕筆一封,上書:“洛偃公主欲率兵起義,直攻入任安城。屬下不從,遭遇暗害。洛偃公主見民心已失,連夜逃遁,不知所蹤。”

而他正是在任朝陶飛速啟程奔赴延邊的那一日遇害。

任朝行真是做得漂亮,任朝陶不無嘲諷地暗自想到,卻終究是輕歎了一口氣。

“簡直可笑!”

任朝陶聽見廳內龍途的怒喝聲響起,原本打算推門而入的手停在了原處,緩緩地放了下來。

“僅憑這個男子一麵之詞,便斷定洛偃公主有罪?未免太荒唐了!”

“侯爺息怒。”龍途的怒氣愈演愈烈,廳中諸將士卻不以為然。任朝陶聽見沈各副將高慶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屬下們並非隻聽冷公子一麵之詞,沈將軍的絕筆手書您也看見了,人證物證俱在,屬下們實在是不得不信。”

“高副將說得有理。”

廳內的眾人隻聽見門“吱”地一聲被打開,未見人先聞聲,室外刺眼的陽光順勢而入,隻見那些將士們都抬起手擋住了眼睛,直到任朝陶關上了門才看清來人是誰。

“人證物證俱在,的確是本公主因著自己的謀逆之心,草菅人命。”

任朝陶此話一出,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眾人竟是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任朝陶卻並未在意他們的反應,而是看向被五花大綁地困在柱上的冷斂,眯了眯眼,冷笑了一聲。

她剛剛到達玉門關,便見著偷偷從督查府溜出來的任朝昳。

原來任朝昳是準備要前往延邊親自通知她這邊的混亂,卻不想她竟這麼快回來了。

“要是僅有絕筆手書便罷了,還有人證!是叫冷斂的一個男子,說是皇姐你派他前來刺殺沈將軍!”任朝昳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緊緊地攥著她的手道:“好一出‘請君入甕’,皇姐可是有備而來?”

事發那般突然,哪裏來得及有備。任朝陶看著任朝昳充滿信任的眼神,未免她過於焦心,還是道:“放心。”

“諸位將士既然已經如此義憤填膺,怎地還在這廳中吵鬧,還不趕緊上報朝廷,將本宮捉拿歸案呢?”

龍途聞言,不由挑起了眉看向任朝陶,也不在意周圍是否還有旁人道:“你瘋了,你可知這到底是什麼罪名?”

“朝廷不會因著沈各之死定你的罪,而是謀反,謀反!”

龍途難以置信地看向一臉淡然的任朝陶,見她絲毫不著急,反而笑著看向他道:“龍侯爺不必如此,清者自清,本宮這般做,不過是要給諸位將士一個交代而已。”

“既然已經懷疑本宮,那便將本宮捉拿回京。請朝中吏部的諸位大臣來查查,本宮到底是做過還是沒做過!”

任朝陶陡然升高了音調,隻見她毫不畏懼地走到高慶麵前,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道:“高副將,請。”

見她這般坦然,高慶反而還有些不知所措。

“公主,屬下們並非——”

高慶本想聽聽任朝陶如何辯解,再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卻不料她根本不屑於如此,這般坦蕩自如,倒是讓他們覺得,或許真的冤枉了她也說不定。高慶看向桌麵上的手銬,麵露猶豫之色,此時卻聽得一直不曾開口的冷斂道:“高副將,一切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不願公主再這般隱忍,想早些替她掃清障礙,這才主動要求沈將軍帶兵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