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陶聞言,遲疑了一下,接著才道:“步統領原是定了明日返回姑蘇,要不兒臣去問問他是否要留下來參加得好?”

步忘歸的影魅軍外統領身份自是不為外人知。因此此番出征,任未成並未給予他任何明麵上的官職,隻因著此番會有機甲參與作戰,而步忘歸又極擅長利用機甲進行戰鬥,這才在百官麵前說出會以重金請他前來。

百官皆以為步留史大人家的兒子是特邀而來,殊不知那所謂的重金隻是借著步忘歸之手轉投入了影魅軍中罷了。

“此行你倒是與那小子處得極好,怎麼朕卻聽說你們曾在姑蘇有些矛盾?”

任朝陶聽見任未成如此說,並未否認所謂的“矛盾”,隻是一笑而過道:“正是‘不打不相識’,那便如此說定了,兒臣這便去知會他一聲。”

任朝陶說著,已然站起了身,卻聽得任未成又一次開口道:“對了,畢竟是正式宴會,無論如何,還是與你的駙馬一同前來得好。”

任朝陶正在行禮的身體忽地僵住,她抬眼看向任未成,眼底滿溢而出不悅之情,但卻也清楚任未成所說並無任何問題。

“畢竟你的駙馬,並不似老河洛侯那般,你若有意怠慢了他,隻會讓旁人說你的不是。”

皇家天威固然無人可以輕易撼動,但對臣下的恩澤卻也是不可懈怠。公主雖是下嫁,但卻不能夠怠慢駙馬,否則若是傳了出去,直教人說皇家教出來的女兒目中無人,太過淩厲了些。

也不知是因著想起了河洛侯還是任未成本就有意說起此事,隻聽得他話題一轉,便道:“說起來,今晨陪都送來了部分奏章,以龍途為首,皆是大肆誇讚你‘加強西南邊防’之舉的遠見卓識。”

“卻不想朕的女兒,竟在陪都有著這麼多支持者。”任未成的話音未落,便眼見任朝陶忽地向著他行了一個跪拜禮,正色道:“父皇明鑒,兒臣能想出這般策略,也是因著自小備受父皇重視,常與父皇談天閑聊些朝政之事,這才能有如此見解。”

“比之父皇的雄才大略,兒臣永遠難望項背,又如何會在父皇麵前班門弄斧。”任朝陶的一番話引得任未成竟是低低地笑出聲來,他向著她抬了抬手,示意她站起身來道:“不過是想起老河洛侯與你姑母曾經的舊事,這才又想起龍途,何必如此緊張?”

“不過既然說到此,西南駐防一事既然是由你一力提出,如今又親涉戰場,算是實地考察。你可願前往錦文都護府做個‘巡查官’,全權負責西南駐防一事如何?”

任未成先抑後揚,本以為任朝陶會十分驚喜地接過這個能夠擁有兵權的橄欖枝,卻不想她竟是毫不猶豫地拒絕道:“請父皇恕罪,兒臣並無意於此。”

她自是不會告訴任未成,她知道任朝行已然與摩番國暗通款曲,有意坐上那個位置。但她如今並沒有可以將任朝行一擊斃命的證據,因此不如先推波助瀾一番,再在他駐紮西南之時搜查證據,緩緩收網捉魚。

“兒臣此次也算是體會了一番‘不知征戰幾人還’的心情,實在是不願意再去親曆這般場麵。”任朝陶說著,適時引出了她想要前往西北的想法道:“相反,因著西北安定,玉門關的將士們倒是有可能玩忽職守,父皇倒不如派兒臣前去監察一番,也好提點他們無論何時都不可掉以輕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