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拳頭已經讓暮返的額間與嘴角緩緩滲出了鮮血,她已經發了狂,看到鮮血隻覺得恨意更甚,不斷地加重手上的力道,瘋狂地捶打著暮返。暮返漸漸從慌神之中恢複了常態,感受她的力道雖大,但卻在漸漸地流失,因此微微運氣,便見她擊開了去。
任朝陶感受到公孫舜那溫暖的懷抱接住了她,下一秒,她便猛地“咳”了一聲,險些因為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夏與賢的名字,你們根本不配提起。”
她終究不願意在這些人麵前露出她的軟弱,她撫了撫自己的太陽穴,輕輕地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接著便見暮返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抬眼冷笑著看向她道:“嗬,惺惺作態。”
“其實,本來並不想動那不問世事的夏與賢的。”暮返見她依舊瞪著雙眼看向他,對於自己即將說出的話會造成的效果十分期待道:“隻是因為那一次在姑蘇出了差錯,我需要做點什麼賠罪罷了。”
“這才搭上了夏與賢的性命,你說是怪誰?”
暮返有意加重了最後那個問句,笑看向任朝陶聳了聳肩,攤手道:“便如剛才我說的,不想讓皇甫越落到那般下場,便把君盡觴讓出來。你可願意?”
暮返說著,鮮血又一次順著嘴邊流下,他卻不再在意,隻是看著任朝陶道:“這一次,可是給了你機會救人的?”
“要是沒有救成,死了皇甫越,你可莫要再在他死後如此做作了。”
暮返的目光如炬,直擊任朝陶的心底。
“因為是你把他害死的。”
任朝陶隻覺得雙腿一軟,她死命地抓住了公孫舜的手臂,指肉相嵌的瞬間,他們二人都隻覺得生疼。
“嗬,你究竟是不忍向皇甫越下手。”
“隻要讓皇甫越徹底與跟我相關之人決裂,便能保住他一條性命不是麼?”
任朝陶早都清楚,他們是要掰斷她在通往那皇位路上的一條條有力的臂膀。
從那次論藝大賽便可看出,以後這武林之中必定會有君盡觴與皇甫越的一方天地。若是能夠同時得到這兩人的舍命相護,對於皇家之人穩固與控製民間力量,簡直有如神助。
暮返之所以提出那樣荒謬的要求,不過是想要她在武林之中最穩固的兩個依靠彼此敵對而已。
獨孤姑娘本就因為原世之事受到頗多非議,大師兄為著她將那些閑言碎語一一忍了下來。此時獨孤姑娘不論與誰再扯上些關係,隻要是個男子,那吐沫星子都可以將她與皇甫越衝進大海之中。
若公孫舜真的將獨孤姑娘帶走,那於皇甫越而言便是“奪妻之恨”。伴著江湖中的輿論沉浮,想來再難有解釋清楚的時候。
從此之後定是不共戴天。
可若是此時不讓公孫舜將獨孤守商帶走,他們一定會傷害皇甫越。任朝陶想著,隻覺得胸口一陣鑽心的疼痛向著她的口齒之間湧來,她咬了咬牙 ,卻聽得獨孤守商低聲在她耳邊道:“任姑娘,我不會讓他們的詭計得逞的。”
她說著,正欲咬住自己的舌頭,隻感到暮返宛如一陣疾風一般衝到了她的身邊,阻止了她的進一步動作。
“皇甫夫人此番自盡,怕是一屍兩命吧。”
聽見他這句話,一向清冷的獨孤守商竟是瞬間紅了眼眶,她的手微微地覆上了自己的小腹,任朝陶聽見暮返這話也不免看向獨孤守商,她張了張口,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若是皇甫夫人隨君莊主離開,皇甫越自然是與他,亦是與我決裂。你們便可放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