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未去向他人求親,至於那悲畫扇,不是你飛鴿傳書中所要求的麼?如此順暢的計謀,還當你是謙虛才不曾在皇甫兄他們麵前顯露”
任朝陶的話被公孫舜突如其來地打斷,她楞了一下道:“什麼飛鴿傳書?我在宮中被父皇看管得舉步維艱,如何會——”
她話說至此,公孫舜不禁皺起了眉頭道:“這第三方之人,目前看來倒是朝陶的一道助力。”
“但願真是助力,否則也足夠頭疼了。”
任朝陶不禁與公孫舜交換了一個費解的目光,但隨後卻露出了笑顏,伸出手在他的麵上揪了一下道:“好了好了,總之還落得個‘為了我’去向別人求親的好名聲咯。當真是便宜你了!”
她一麵說著,一麵故作凶狠地做了一個鬼臉,明明覺得醜極了,可公孫舜居然順勢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本以為她會像平時一樣羞紅了臉跳腳,誰知她隻是微微咬了咬唇,隨後竟是回吻向他。
公孫舜的身子僵了一下,本還驚訝於她的轉變,但轉念一想,又是忽然明白了。
隻聽得他道:“失去夏兄,這些天你可還好?”
昏暗的燭光之下,公孫舜的眼一如既往地藏匿在陰影之中,但隻要是麵對她,他的眼中永遠都是滿溢著光芒,讓她在昏暗之中亦然看得清楚。
“但如若夏兄依舊活著,卻也不希望你為他的事太過掛懷。”
“如何能不掛懷,若非因為我的自私,他便也不會那般早逝。”任朝陶緩緩收斂了笑意,埋首在他的懷中,低聲呢喃道:“想要的東西太多,最後總是會什麼也得不到。”
自從夏與賢離世後,她想了很久,隻覺得一世苦短,為何不能讓自己活得輕鬆些。她想要的太多,終究卻有如指間沙,什麼也抓不住。她明白得太晚,總是讓他為她想要的東西去奔波,卻從不曾為他,哪怕隻有一次,付出過。
不止是他,還有麵前她明明是那樣用盡全力愛著,珍惜著的公孫舜。
她已經很久不曾有過輕鬆的感覺。心中的負罪感一直都在,即便與賢哥哥從不曾怪過她,但她卻很清楚,是她害得與賢哥哥落得那般下場。而今日這屋內數位與她十分親密之人,或許依舊會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她已經失去過兩次至親,若是再這般自以為是、無所作為下去,總有一天,她真的會失去所有人。
她一定要盡快找出幕後真凶,賭上她的一切,去與他拚上一拚。
“如今我想要的,隻是保護好我在乎的人。”
而不是再讓你們來保護我。
“我明白。”
公孫舜的話傳入耳中,任朝陶鼻子一酸,不禁將他擁得更緊了些。
他懂她,從最初相識的那一日開始,他便是這世上最懂她,也是唯一懂她的人。
“公孫舜,我很想你。”
仔細想來,相識的這些日子,他們總是在不斷地分離,不斷地重逢之中度過。因此對彼此說過最多的話,便是想念。
任朝陶感受到公孫舜點了點頭,隻是“嗯”了一聲卻並未開口,她愣了一下,眼見又過去了半刻,他依舊不曾開口,不免覺得有些尷尬,隻得悶悶地說道:“好歹說一句你也想我了——”
“我愛你。”
他雖是在她之前開的口,但她的聲音卻還是蓋過了他。
任朝陶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詫異地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向他道:“你剛才說——”
“我愛你。”
他的聲音依舊很輕,但這一次,卻是久久地回蕩在她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