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公孫舜所娶之人便是那一日在崇胤宮遇上的女弟子,而那女弟子爹娘早已逝去,娘家這邊的高位之上便請了皇甫侃與夫人前來坐鎮。且又因著君盡觴之名在江湖人的了解之中亦是相同情況,公孫敖與夫人雖然到場,但卻無法坐在那高堂之位,而萬仲西又不會輕易出山,於是這一場婚禮的高位之上,便隻坐了皇甫侃與夫人二人,作為夫妻二人共同的高堂。

這於作為新興門派的洛偃山莊而言實在是莫大的關照,隻可惜——

“叔父息怒。”皇甫越眼見皇甫侃怒火中燒,急忙跨進廳中,走至皇甫侃身邊,低聲道:“旁人不知,但您卻清楚,小陶兒亦是崇胤宮中人。他們幾人之間,實在不必事事都上升到門派。免得仔細論起來,平白惹得麻煩。”

“無論是小陶兒的背景亦或是洛偃山莊如今的地位,咱們都沒必要自討沒趣。”

皇甫侃聞言,本還意欲讓皇甫越去把那不知好歹的君盡觴捉拿回來,卻是立刻改了主意。隻聽得他“咳”了一聲,微微收斂了一些怒意,走到眾人麵前,冷聲道:“今日之事,諸位都看見了,是那君盡觴先行背棄老夫門中弟子。”

“今日老夫便當著諸位之麵,將這門親事徹底告退!”

皇甫侃到底是江湖中的老前輩了,他這話一出口,既是立刻撇清了與君盡觴的關係,彰顯大門派的氣度,又使得無人再敢對被拋下的崇胤宮女弟子隨意議論,的確是一舉兩得。

身著喜袍的新娘聞言猛地掀起頭蓋,露出一張因為憤怒而五官走形的臉。

她惡狠狠地看著剛才君盡觴離開的方向,忽地將蓋頭用力扯了下來。

“你這皇甫老頭,未免太會自作主張了些。”女子忽地開口,冷眼看向皇甫侃與皇甫越道:“我自己的婚事,我不說退,哪裏輪得到你開口。”

“你這般囉嗦,我便先取了你這侄兒的狗命!”

她的話沒說完,手上卻先有了動作。她從袖中忽地抽出一把箭弩,卻並非簡單得由木製而成,而是鋼鐵製成。眼見箭矢從中飛出,皇甫侃急忙推開皇甫越,兩人躲避開來後,那女子麵上的表情變得更狠惡。她又一次瞄準了皇甫越,連著十數枚箭矢從中不斷飛出,卻還是一一被皇甫越躲開了去。

場麵一時陷入了混亂,賓客們眼見好好的喜宴竟變成了這副模樣,倉皇奔走而出,卻在急著擠出洛偃山莊時,忽地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隻見房簷之上,霜色衣衫的任朝陶與已然換成一身黑衣的君盡觴並肩而立,隻聽得她開口道:“隻不過拐了個男人走,至於這般惱羞成怒麼?”

“還是說,你本就是衝著取皇甫越與君盡觴的性命而來?”

隻見任朝陶與君盡觴飛身而下,任朝陶猛地抬腿,趁著那女子不備,將她手中的箭弩一腳踢飛,接著與君盡觴交換了一個眼神,隻見兩人一同出手,對著那女子前後夾擊,兩掌下去,便將她擊得連連咯血。

任朝陶將她腰上的令牌一把扯下,接著抬腿又是一擊,隻聽見“哢”的一聲,似乎那女子身上有什麼地方的骨頭碎裂了,她才罷了手。

“帶走!”她輕輕一揮手,便見剛才跟著她的那兩個男子走到那女子身邊將她左右架起,接著,隻見他們一眾人瞬間飛入黑暗之中,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