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公子與我之間那般相熟的情分,他若是想推托給旁人說清楚,未免也太生分了。”任朝陶說著,並不理會皇甫越的低聲阻攔,而是回過身向著公孫舜走去,直至來到公孫舜與那新娘麵前,才穩穩停住了腳步。
她雙手背後,身子前傾,漸漸地逼近他,忽地伸出手刮了一下他的臉,見他立刻變了神色,不禁笑出聲道:“君公子說呢?”
“未曾知會姑娘,的確是在下的不是。”
公孫舜心下一滯,卻還是很快反應歸來,隻見他雙手抱拳,向著任朝陶微微拱手道:“還請姑娘恕罪。”
“沒勁。”任朝陶眼見他如此,不禁冷哼了一聲,揚起臉道:“實在沒勁。”
她故意放大了聲音,其實不過是為了虛張聲勢而已。
“咳,雖說你不曾知會姑娘我一聲,但姑娘我既然是來道賀,自然也會奉上賀禮。”
任朝陶趁著眾人不曾注意,急忙偏過頭去眨了眨眼,誰知眼中的盈光非但不曾被硬生生憋回去,反而還落在了睫毛之上。
但她卻並不在意,依舊高高 地揚著頭,抬起手拍了兩下。
隨著她的掌聲,兩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應聲而入。
隻見這兩人一人手捧一個長盒,雙雙跪拜在一對新人麵前,任朝陶走到他們麵前,打開那兩個盒子,眾人隻覺得一陣光束反射而出,差點閃傷了眼睛。
“這是一柄長劍與一對雙劍,是我特地請了任安城中最為巧手的武器匠人製作而成。長劍名曰誓痕,雙劍則曰應諾。”任朝陶的手覆上那一柄長劍,稍稍停頓了一下,終是輕聲開口道:“希望君公子與新婚夫人能夠‘許諾言,誓相守’,恩愛長久。”
任朝陶的話音未落,想要看熱鬧的諸位賓客竟是忍不住唉聲歎氣起來。
原來竟真的是來慶賀而不是搶親的,平白叫人起了想要看熱鬧的心。
任朝陶聽見他們接連的歎氣抱怨聲,忍不住又輕笑了一聲。隻聽得她又一次開口道:“既然禮已經送到,那便就此告辭了。”
她說著,已經大踏步地向著門口而去,她衝著皇甫越與獨孤守商歪了歪頭,笑道:“後會有期了。”
還未等皇甫越與獨孤守商開口,她已然順過最靠近她的一桌席位上的一壇酒,運氣騰空飛到了房簷之上,穩穩地站立著。
隻見她打開了那壇酒,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水順著她的頸間緩緩流下,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便已經“咕嚕”著喝了半壇酒。隻見她以一隻手將那酒壇抱在腰間,另一隻手則忙著將散落的發絲攏至腦後,月光之下,她的衣衫亦是隨風而動,眾人看著她,竟是不禁都有些癡了。
“君盡觴,我送你三把名劍,你便以這像清水一般沒味兒的酒糊弄我麼?”
任朝陶的聲音從房頂之上傳來,她伸手拍了拍那酒壇道:“怎麼跟我認識了這麼些日子,對酒的品味卻還是一點長勁也沒有?”
“罷了罷了,你沒勁,這酒更是沒勁。本姑娘這就告辭了!”
任朝陶說著,猛地將手中的酒壇向著公孫舜扔了過去,公孫舜急忙騰空而起接住了那酒壇,一滴多餘的酒都未曾灑出來。眾人見狀不禁驚歎君莊主好身手,可還未來得及與他多說上幾句,眾人卻又看見那個身影一閃而過,已然向著任朝陶剛才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賓客之間爆發出一陣驚呼,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盡是錯愕地瞪大了雙眼。隻有皇甫越與獨孤守商相視對望一眼,話還未出口,卻聽見身後一聲怒斥道:“這君盡觴,未免太不把我崇胤宮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