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得友打完了電話,帶著步飛揚到了那深山的一個坡上,站好後問道:“步記者,你帶我到這個高處來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說?”他覺得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步飛揚不會到這麼高的地方來被風吹。

步飛揚的神情倏地就凝重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趙得友說道:“你先告訴我,今天你們村裏都有一些什麼人參與處理賠償的事?”這事是今天的重點,必須得先搞清楚。

趙得友說:“基本上每家每戶的當家人都要參加,待會說是要在煤礦的大會議室開個會,所以,我們的家長都有一個人參加。”

“哦,這樣的安排最好。”步飛揚輕籲了一口氣,隨後又說:“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希望你能如實地跟我說,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的別憑空臆想著說,可以麼?”他說得鄭重,看來不是般的事情。

“可以。”趙得友拍著胸脯說:“隻要我能辦的事就盡力去辦,隻要我知道的事就如實地去說,絕對沒有半句假話。”他從心裏感謝步飛揚,肯定不會有假話,再說,他本來就是一個非常誠實的人,撒謊臉會紅。

“好,謝謝你的保證,來,坐下說話。”步飛揚先坐到了一塊石頭上,從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趙得友後說:“去年三月份有一個叫石亞洲的記者,也是為了你們村裏的事來到這裏,後麵卻失蹤了,你可聽說過這個記者?”

“去年我沒有在家,卻聽說過這個記者。”趙得友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後又說:“聽說他是《工人報》的記者,人很好,很熱情,說是要幫我們爭取到應有的賠償,還采訪了我們村的好多人。我聽說他那天晚上是住在村長家,第二天,村裏人去找他說事,村長卻說他走了,還有人看到他離開,後麵這人就沒有出現過了。”

“他失蹤了。”步飛揚幽幽地歎口氣,“這也是我不想到你們村長家去吃飯的原因,倒不是我怕他使陰招,主要是想起這件事心裏就不舒服,坦白地跟你說,我懷疑石記者的失蹤跟你們的村長有關。”

“這,這村長再橫也不敢把石記者怎麼樣吧?”趙得友覺得有點內疚,結巴了。他之所以會內疚,主要是因為那個石記者是為了他們村的事才失蹤的。

“嗯。”步飛揚點了點頭,“你們村長的確不敢把石記者怎麼樣,但是,如果有人給他撐腰,給他難以拒絕的好處,讓他使個詭計什麼的他肯定敢對不對?”

“嗯。”趙得友也點了點頭,“我們村長的確貪財,如果有人給上一大筆錢,他真敢害人。”

“他是否敢害人我不確定,但是,我想弄清楚那天晚上他跟石記者說了一些什麼。”步飛揚稍做停頓,隨後又說:“我還想知道石記者跟你們村裏的什麼人有過接觸,說過一些什麼話,你能幫我搞清楚嗎?”

“這事我去問我叔就行了。”趙得友嘴裏的叔是指趙忠孝,他覺得趙忠孝肯定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那你別說是我的意思。”步飛揚有所顧慮,這事必須得秘密調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我按照步記者說的去辦。”趙得友做了保證,喝了一口水後又說:“這位石記者也會武功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跟我並不熟,我隻是聽說了這件事,出於同行的情份想把這件事弄個明白。”有些事,步飛揚肯定不會說出來。其實,調查石亞洲失蹤案也是他這次來宜棱縣的任務之一,隻是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包括對李麗華都沒有得到過這件事。

“記放心,我一定幫步記者把這件件事弄個清楚。”趙得友再次做了保證,還想聽步飛揚繼續交待,又補充道:“步記者你還有什麼事需要吩咐的嗎?”

“沒有什麼好吩咐的了。”說話間,步飛揚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神情微微一變,小聲問道:“小趙,你告訴我,如果在這座山裏藏一個人的話,藏在什麼地方最好?”

趙得友聽出了步飛揚的意思,立馬問道:“步記者,你是覺得他們把石記者藏在山裏了?”

“嗯。”步飛揚點了點頭,“我既然跟你說了這件事,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就把我的真實想法告訴你吧。”

“謝謝步記者的信任,這件事我一定用心去辦。”趙得友再次拍一拍胸脯,“石記者是因為我們村裏的事失蹤的,作為一個有良知的村民,就有義務把他的下落調查清楚。”

“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很欣慰。”步飛揚側著身,輕輕地拍了一拍趙得友的左肩,神情凝重地說道:“說實話,我有兩個結果的設想,第一個設想就是石記者掌握了什麼重要的證據,這才招來殺身之禍,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有可能被人害了,也或許被人弄殘,卻還養在這座山裏的某一個地方;另外一個設想就是他得到了一大筆錢,跑到外地去過活去了。第二個設想基於他是一個孤兒,沒有家,拿上錢跑路沒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