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黑霜帶領剩下的五百人奔回主城。同時,他深懼主城已經陷落而派飛鷹信使通知中心塔,讓他們先派人支援,畢竟他離主城太遠,恐怕連夜趕路也隻得五六天時日,而中心塔法術師不同,他們擁有世間最快的飛行坐騎,隻需要一天便可達到中心塔。
可令黑霜沒想到的是,中心塔法術師並未重視,隻派了兩個低階法術師前去安頓主城查實情況,得到了未有特殊情況的結論而回去了。待黑霜趕回主城時,安頓已爆發毒瘟,黑霜手中隻有五百人,他隻能派手下搜索毒瘟疫情已到何種程度,同時趕回宮殿,將此事彙報給父王。
他越過宮門,竟無一人把守,天色已晚,狂風大作,就好像整個王宮靜得隻有他一個人一般。黑霜在踏進宮門那一刻就覺不妙,他的內心在瘋狂跳動,不及多想,直直奔向大殿。
當殿門推開的瞬間,黑霜見到的不是平日裏高貴端坐於前的父王,而是一頭蒼白頭發,淩亂得不可思議,眼中泛著幽藍,嘴角詭異上翹的怪物,他還是身著華麗,可是臉龐卻扭曲得讓黑霜認不出。他眼中的藍光比黑霜之前見到的不死人藍光更強,而且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不像那些丟了魂、不會言語的不死人,他開口叫他了。他見到黑霜來了後,嘴角的幅度更是勾得越深:“啊…我的兒子,你回來了!”陰冷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黑霜雖覺不對,但還是跑了過去,回答到:“父王,我回來了。”可沒想到的是,安頓王,他的父王竟然祭出一掌帶著藍光的烈焰,紅藍相間,直擊他胸前,一掌將他擊打在門柱上,跌落下來。黑霜喉嚨中一陣潤甜,鮮血便吐了出來,一臉驚詫地看著他的父王。
這時,穀先生趕到了,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明白了幾分,為黑霜解釋道:“看來真的有毒母,而且就在陛下的體內。”
“毒母?”黑霜從地上爬起來,眼睛一直盯著幾近發狂的父王。安頓王從剛才攻擊黑霜一掌後,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自己抓著頭,在地上來回滾打嘶叫。這一切,仿佛做夢一樣。不,對黑霜而言連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視為英雄的父王會有今天的狼狽模樣,他的心像在滴血,他的憎恨無言而喻,他的父王,他最引以為傲的父王被變成這幅不忍直視的模樣。
緊接著聽到的話,另黑霜更無法接受,無法想象,隻聽穀先生說:“殿下,你現在必須做一件事,也許你不能接受這件事,但是你必須做。”穀先生咬了咬牙,實在難以開口,但是他必須說,而最終他也說出了口,“殺了陛下,殺了他,殺了你父王。”
黑霜素來尊敬穀先生,可不管如何尊敬,在聽到穀先生這句話時,他都有了殺他之心,他一把抓過穀先生的領子,臉上的青筋在抖動,狠狠道:“你說什麼?”
穀先生隻會醫術,沒有半點武道更別說戰鬥型法術,被黑霜抓起來輕飄飄的,但沒有恐懼,仍舊拋出剛才的話,重複道:“殺了君王!他體內有毒母存在,是煉就此毒的根源,雖然我不知道毒母如何煉成,為何會在君王的體內,但是你看陛下的額頭。”穀先生指著安頓王的臉,讓黑霜看去。
黑霜這才稍稍空開了緊拽他的手,轉過頭看去,安頓王的額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幽藍色的符文,閃得如此奪目刺眼。又再聽穀先生繼續說到:“萬毒都有毒母、毒源,毒源煉製毒母,毒母需要容器,隻要毒母存在一日便不能停止毒瘟的擴散。君王已經跟毒母融為一體,毒母就是他,他就是毒母,恐怕所有的毒瘟都是安頓王散播出去的,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散播到穀物之中。”
自穀先生的話落之後,黑霜的手慢慢鬆開了,他的手抖得厲害,因為穀先生說得很清楚了,安頓王沒救了,而且隻有他的死才能停止一切黑暗,他止不住嘴角打顫,聲音小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了:“父王…父王若死了,城裏已經染上毒瘟的人會好嗎?”
穀先生看著絕望的黑霜,雖是不忍,但是仍舊得清楚的告訴他:“不會!但是還未染上毒瘟的人卻能活,毒母一死,所有的毒物,不管是粘在穀物上,還是貼在血液中,或是含在唾液裏的毒物就像失了空氣的火焰,瞬間熄滅,但是原本已被燒壞的東西卻無法複原。我未來的陛下,主城無非十萬人,而整個安頓,甚至風嵐之星是千萬,甚至億人,孰輕孰重,您心裏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