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一回去,她就被唐洛挑中,然後給送到大城市,當成博複集團慈善基金的吉祥物去了。
柳思這才知道,原來唐洛,就是自己命裏的貴人。
但是她那個時候,對唐洛半點好感也沒有——這個看起來氣度不凡的男人,對身邊人的態度卻不是很好。他連最起碼的表麵功夫都懶得做,跟柳思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資助你,不是為了讓你以後報答我,但也絕不是錢多了沒事幹,而是因為,要改善我們公司的形象。所以,你現在就代表了我的慈善基金的成果,以後的一舉一動,都要注意一下,不可以一副沒有教養的樣子。知道了嗎?”
柳思心裏說道,我覺得您這樣,才是一副沒有教養的樣子。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還要依賴眼前這個盛氣淩人的總裁。於是柳思低下了尊貴的頭顱,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柳思是真的命硬,真的爭氣。她到了大城市的學校之後,除了體育之外,幾乎在每方麵都比不上人家同齡的孩子。但是柳思比其他孩子都要努力,小小的、瘦弱得如同豆芽般的一個小女生,硬是每天晚上都熬到很晚很晚,就為了拓寬自己的、哪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知識麵。
大概是柳思這種拚命的架勢震撼到了老師,原本對這個小女孩不屑一顧的班主任也開始認真地對待她,真心地給她幫助。但是柳思對班主任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她決定把老師第一眼看到她時候,眼睛裏的那種鄙視,深深地刻在骨子裏,以此促進自己努力奮鬥,然後可以用這種眼神去瞧別人。
柳思一個人艱苦奮鬥的時候,唐洛一次都沒有來看望過她。隻是,在一次考核之後,唐洛把柳思叫過去,跟她說,“現在有一個去美國念書的機會,你去不去?”
那個時候的柳思還很小,英語都說不利索——現在大城市的學校都重視數理化,英語的考試成績根本無關緊要。但是柳思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去外國的機會,一定要抓住。
於是柳思揚起了頭,直視著唐洛,坦然地說道:“我要去。”
唐洛挑起了眉毛,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可以,我這就給你辦手續。”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接著說道:“我兒子和女兒也在那裏,你可以跟他們做伴。”
柳思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奉承這種人的小少爺、小小姐,“不用麻煩了,我可以住在學校的宿舍裏。”
唐洛笑了:“我也不想讓你和他們住到一起——但是沒有辦法,那個學校,沒有宿舍。而且······你早上一年學,正好和我兒子在同一年級,日後肯定要打照麵。你是我資助的學生,跟他那麼疏遠,反而讓外人覺著不好······跟你住到一起,他也能學著照顧人。”
柳思明白,這下子,自己是無法撼動唐洛的決定了:“那好吧。”
柳思以為唐洛說完了,抬腳就往門外走。
唐洛叫住了她:“柳思?你等一會兒。”
柳思站定,轉身看著自己的資助人。
“我兒子,唐慎行,他不太會拒絕誘惑。”唐洛斟酌著說道,仿佛在內心深處,他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作為父親和博複掌門人的責任感,迫使他說出了這一段話,“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柳思覺得自己快要抑製不住嘴角的冷笑了:“您放心,我不會主動找他的。”
唐洛點了點頭:“你別誤會,我不是對你有意見。但是他的身份特殊,以後要坐我的位置的話,還是從那些老總的女兒裏選一個比較······”
柳思聽不下去了,她打斷了唐洛的話,說道:“唐洛先生,您大可以放心,就算您兒子屈尊降貴、看得上我,我也未必就想要嫁到您家裏來。”
唐洛點了點頭,這才放柳思走了。
柳思在回到自己房間的路上,一路咬牙忍著,回房之後,她氣得牙齒都在打顫:唐洛以為他兒子是個什麼貨色,這世界上隻要是個女孩子,都想要和他兒子發生關係?那位小少爺,今年也就才和自己一般大,一個小屁孩兒而已,柳思這麼早熟的人,能對那種輕浮的少爺產生什麼男女之情?
結果下了飛機,柳思看到等著自己的唐家兄妹的時候,就頓時忘了自己在房間裏的詛咒和苦思。
有一種人,從小的時候,就長得眉清目秀,蕭蕭肅肅。出眾的外表,和通身的氣派,無一不在提醒你:這個人與眾不同。
那個男孩子,就屬於這樣的人。
那個男孩子站在妹妹的身前,正跟她說著什麼。旁邊的人提醒了他,說客人來了,那個男孩子不緊不慢地扭過頭,正巧與柳思對上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