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嚴凜被拽著關回牢房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那個年輕姑娘的一個眼神,震懾到不敢出聲。
慎行恢複了正常呼吸節奏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敏知,咱們回國吧。”
敏知頭疼地看向他,她懷疑他在胡言亂語:“你冷靜下來了嗎?”
“是的,我冷靜下來了,我現在完全好了,真的。”慎行回答道,他把敏知攬進懷裏,頭埋在她肩窩,甕聲甕氣地道:“你聽到嚴凜說的話了吧,敵人還沒有完全被解決,李建華的那個外國情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我們調查了李建華這麼長時間,連這個情人的影子都沒發現,她甚至在李建華那裏沒有留下書麵的記錄——要不是嚴凜這個家夥抖落出來,我們連有這個人存在都不知道。”
“是,她絕對不好對付。”敏知同意這一點,“但這跟我們回國與否又有什麼關係?你總不能因為外國有罪犯,就不在國外呆了吧。什麼邏輯啊。”
“相比之下,現在還是國內比較安全。”慎行放開了敏知,他打理著敏知沒來得及仔細收拾的頭發,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見道:“這段時間,咱們就先呆在國內,好不好?去朝行的小別墅住著,那丫頭肯定歡迎你的蹭飯。”
敏知覺得慎行有點反應過度,但是她目前不想跟他吵架,於是提醒道:“李建華有一個實力不凡的情人,這可是重要情報,你確定你不需要第一時間報告給安東尼?”
慎行回過神來:“哦,對。”他一邊低頭翻著通訊錄一邊糾正她的說法:“我不應該報告給安東尼,我應該直接報告給斯蒂芬組長。我現在隻是臨時特別顧問,按照規定,單方麵聯係的話,隻能聯係組長一個人。”
敏知點了點頭,在他向組長彙報的時候,自己心裏飛快地列著“從各個方麵來看,我們呆在巴黎還是比較合適”的論據。
慎行放下了手機,再一次詢問敏知的意見:“怎麼樣?回國吧?去朝行家裏住吧?”
敏知歎了一口氣,拿出自己最有說服力的語氣道:“我的看法是,我呆在巴黎比較合適。首先,那位所謂的外國情人,不一定是法國人,她有可能是英國人、美國人甚至是烏克蘭人。就算她是法國人,她現在也不一定就在巴黎活動。為了嚴凜這麼一句籠統的話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要回國,這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
慎行心底裏也知道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但他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的主張:“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不如這樣,你先回國避一陣,我去加入斯蒂芬的探員小組,全力追查這位外國小姐,她落網之後你再回巴黎工作,好不好?”
“我這一段日子,作為一個新人,請假頻繁,領導早就看我不太順眼了。你覺得我如果這麼任性地再請一個長假,我到時候還能再重返辦公桌?”敏知反問,她不想放棄自己現在的工作進度,“你對我放心一點好不好,我自己能保護自己的。”
慎行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上一次敏知以這樣的口吻安慰了自己就發生了什麼事情。
——哦,對,她被李建華給綁了。
於是慎行拒絕的口吻更加堅定:“不,你還是回國的好。”
敏知問道:“說實話,慎行,你是不是信不過我的自保能力?”
慎行看了敏知一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小小聲說道:“要不是我告訴你,你不是還以為小呆是一隻普通的流浪貓嗎······還為它買了那麼貴的貓糧······”
敏知趕緊結束這個話題:“我不想跟你爭了,反正我的想法是不會變的。”
慎行為難地看著她,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和敏知爭啊:“那,那你準備怎麼辦啊?國內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嶽父的保鏢和我的保鏢都比較容易調派(敏知發現他又改口回“嶽父”而不是“伯父”了),在巴黎的話,不說對地形的熟悉程度了,我現在連個公民身份證都沒有呢,怎麼保證你的安全?”
“還能怎麼辦?我自己平時謹慎一些,不要單獨行動就好了唄。”敏知回答道,她心底裏其實沒把嚴凜的話當回事,——如果那個所謂的“李建華的外國情人”真的有嚴凜描述得那麼神通廣大、又與李建華感情很好的話,按理來說,她就不會放任李建華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