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寧心想：你從地獄裏肯定走不出來。
斯蒂芬正想要威脅給他的嘴貼上封條，就聽見李建華發出的惡意低語：“更何況······想想吧，那個告訴你我的位置的人，你猜猜我會在自身難保之下對他做什麼？”
斯蒂芬猛然抬頭：“你敢。”
在飛機上主持大局的安東尼和唐慎行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而對於李建華現在的反應，唐慎行有點摸不到頭腦。——他跟斯蒂芬又無仇無怨，犯不著在這個當口誘惑一個不相幹的探長犯罪。
安東尼對這一切卻了然於胸。他通過和斯蒂芬耳機連接的私人頻道勸說道：“你們別跟他耗時間了，早點從龍潭虎穴裏出來是最主要的。再說了，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放心吧。”
監控那邊的斯蒂芬放下了槍，似乎是被安東尼說動了。唐慎行早已為他們規劃好了路線圖，他把圖像傳輸到了斯蒂芬的設備上。
探員們押著李建華走在最前麵，以防萬一有什麼意外，就把他當作人體盾牌。
李建華叫囂了一路“你們這是不對的”、“男子漢大丈夫，縮在人家背後算是怎麼回事”、“虐待俘虜，我要告狀了”之類的話，但是沒有人搭理他，最後他喊得累了，也就放棄了。
押送李建華上飛機的時候安東尼和唐慎行特意出來迎接外勤人員，安東尼原以為唐慎行會像上一次一樣，揶揄李建華一下，沒想到這次唐慎行雙唇緊抿，一言不發，身體還有點緊繃，直到李建華被押進飛機裏才稍微鬆了勁。
看著李建華終於老老實實地被押進小艙室，唐慎行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是啊。”安東尼讚同道。
安東尼的語氣裏似乎含有一些別的東西，慎行無暇分辨，斯蒂芬卻一眼就察覺了出來：“還有什麼事嗎？”
安東尼緩慢地點了點頭：“安德魯那孩子，他還年輕······”
斯蒂芬聽出來了安東尼的意思，不由皺眉道：“是啊，他年輕得連自己被人當槍使都不以為意，還差點把你殺了。他可真年輕。——你可別給我犯傻，安東尼該怎麼判刑就怎麼判，都是應該的，你不要幹涉。”
安東尼還是有點不甘心：“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惜了，他可是我看中的下一代啊。”
唐慎行對於探員小組的新老交接問題沒什麼探究的興趣，他問道：“李建華的審判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斯蒂芬回答道：“這個不一定，審判時間有長有短。”
這個回答跟沒有回答一樣。
唐慎行接著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會有假期？”
安東尼從安德魯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剛好聽到了唐慎行的這個問題，不由來了興趣：“怎麼，想念你的敏知了？你要是想去法國的話，我可以免費當你的翻譯哦。”
安東尼本來以為會看到唐慎行臉上出現或傷感、或幸福的波動，可是他想錯了。
唐慎行漠然地眨了眨眼，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不用勞煩你了，je sais parler fran?ais （我會說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