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隻反駁後半句,說明我的前半句沒說錯——你想她了?你想念敏知了?是真的?”安東尼誇張地叫道,“哇哦,可惜在敏知那裏你已經是過去式了。當時為了把李建華的注意力轉移開,就不管不顧地假裝失憶,傷了人家的心,現在你可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啊,兄弟!”
安東尼確實善於戳人心窩,可是聽了這話後的唐慎行臉上也沒有絲毫波動,他轉身往自己的機艙走去,撂下一句輕飄飄的回答:“誰說我現在後悔了。”
安東尼倚在門上看著他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後,不可置信地說道:“靠,我腦子有毛病了吧,居然會覺得他現在的背影有點帥。”
斯蒂芬看了他半晌,才低聲說道:“聽你們的意思,唐慎行當初假裝失憶,是為了把李建華的注意力從劉敏知身上引開?”
安東尼看著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值得斯蒂芬這麼嚴肅地想了這麼久:“是啊,當然了——不然唐慎行為什麼要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執意要跟敏知分手?他又不是精神分裂。”
斯蒂芬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分手之後,李建華的注意力不在劉敏知身上,那會在誰身上?”
“那還用問,肯定是柳思啊——”
“那他萬一再去算計柳思怎麼辦?”斯蒂芬盯著安東尼問道。但他仿佛沒有在跟安東尼對話,而是直接在質問唐慎行的靈魂,“柳思那邊毫無防備,萬一李建華被這邊的情報一啟發,又打起了她的心思,她該怎麼辦?”
安東尼還是不太明白斯蒂芬在糾結什麼:“但是,事實證明李建華已經分身乏術了,柳思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斯蒂芬搖了搖頭,他終於把自己的想法直白地表達了出來:“那時候的唐慎行肯定想不到這些。他當時和我們一樣,被李建華的實力震懾到了,他甚至害怕了。但他害怕的不是自己會怎麼樣,而是劉敏知會怎麼樣。”
安東尼明白了斯蒂芬的意思:“你是說唐慎行當時是故意把柳思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借此掩護敏知?”
斯蒂芬點了點頭。
安東尼下意識地否認:“不會吧,慎行不是那種人······雖然我也不怎麼喜歡那個柳思小姐,但她還不至於討厭到被別人當成人肉盾牌的地步······”
安東尼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的底氣越來越不足。安東尼想到了近來唐慎行的表現:淡漠,冷酷,笑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創傷後應激障礙似乎奇跡般地消失了,但是更加糟糕的東西似乎出現了——
“不顧及他人心情,不關心別人,沒有共情。這是反社會人格的標準初期表現*。”斯蒂芬冷聲道,“結合他和你剛才交談時的反應,我確認了——我們應該給他找一個心理谘詢師。”
“啊?唐慎行和我剛才交談的時候······怎麼了?我怎麼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安東尼好奇地問道。
斯蒂芬看向他,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你剛才的語氣和挑起的話題都太欠揍了,他居然都沒有反過來懟你,這明顯不正常啊。”
安東尼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我才沒有······好吧,我剛才好像確實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