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安東尼附和道,“我覺得吧,問題就出在這裏。按何佳寧的說法,他一追人就是二十年,肯定是個深情的孩子。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同樣愛著他的孩子,他現在絕對把敏知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而敏知之前被綁架,嚴格說起來也是由於他招惹了李建華——”
“所以唐慎行之前才會那麼患得患失。”斯蒂芬點頭。“他認為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
何佳寧張著嘴聽了半天才搞明白重點:“原來是這樣······但是現在也無所謂了吧,慎行失憶了,什麼都忘得一幹二淨,也沒有負罪感了。”
“但是,這樣對敏知多不公平呀。”安東尼義憤填膺,“你想想,從她的視角來看,自己的愛人不告而別,幾天後發來微迅視頻說自己失憶了所以要分手——哇,這是個什麼人生,也太悲慘了一點吧?”
何佳寧歎了一口氣。“那······也沒有什麼辦法了,事已至此,就算之後慎行能恢複記憶——耶穌啊,我幾乎不敢想象他萬一恢複記憶了怎麼辦······敏知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斯蒂芬倒沒有何佳寧和安東尼那樣的感性,他關心更加實際的問題。“這樣的話,唐慎行也算是因禍得福,沒了記憶的同時也沒了創傷後應激障礙,這也挺好,省事。”他話鋒一轉,“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今天小組被李建華那幫手下帶人圍堵的問題。”
慎行把這段對話從頭聽到尾,全程都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們,這家醫院牆壁的隔音效果沒有那麼值得信任?聽到此處後他終於忍不住出聲:“何佳寧?”
慎行的聲音不大,但是三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安東尼立刻就意識到牆壁的隔音問題,尷尬地紅了臉。
斯蒂芬快步走回來打開房門:“怎麼了?”
“哪裏疼嗎?”
“需要叫醫生嗎?”
“呃,都不是。”慎行看他們三人滿臉窘迫、沒話找話的樣子有點可憐,不由幫他們解圍道:“是這樣,我······我想把墊背的高度調整一下,但是我現在自己沒那個力氣,何佳寧,你能幫我一把嗎?”
何佳寧:“啊,當然可以。”
斯蒂芬想要繼續剛才的話題,對於組長來說,沒有什麼比確認組員安危情況更加重要的事情了:“你們覺得,我們這次被圍堵,是因為小組裏有內鬼,還是因為李建華侵入了我們和總部聯絡的網路?”
慎行迅速提出自己的假設:“恐怕兩者皆有。”
何佳寧一邊幫他把枕頭拍得更加鬆軟以便於倚靠,一邊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首先,我們在端掉李建華在墨西哥的這個據點之前,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這個計劃隻有我們四個人知道。你們總不會是內鬼吧?”
其他三人點頭表示讚同。
“那麼我們的地理位置就隻能是在任務之後,在我們向總部彙報情況的時候泄露出去的。”
“這個說得通。斯蒂芬在混戰一結束的時候就彙報了,從早上到下午,這個時間足夠李建華在墨西哥的餘黨殺一個回馬槍。”安東尼說道。
“斯蒂芬用的網路是我加密過的吧?”得到支持後,慎行繼續反問,“要想破解我下的密碼鎖,就必須要用到小組成員的秘密id。李建華估計對他塗抹網上痕跡的手法很有自信,但不幸的是,我對我自己設計網鎖的技術也很有自信。”
“你當時為什麼要設計一個這樣的密碼鎖?難道你早就知道我們小組有內鬼,此舉隻是為了釣魚嗎?”安東尼突然眯著眼睛反問,他還帶著口罩,眯著的眼睛讓他的神態看上去充滿了懷疑。
慎行往後一躺:“這個嘛······我也不知道當時設計這個密碼鎖的我是怎麼想的。我失憶了嘛!”
最後一句簡直擲地有聲、且有著立竿見影的效果,安東尼立刻就不敢再問了。
斯蒂芬可沒有那麼慫:“那你現在是怎麼知道自己設計過密碼鎖的?你不是失憶了嗎?”
“這個,嗯······因為、因為我可敬業了!”慎行指指自己放在旁邊的筆記本電腦,“我每天都記工作筆記的,今天在被圍堵前正好記下了全部細節,剛剛你們在談······你們在出去的時候,我閑著沒事,就翻了翻我的電腦,對近來的事情也算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