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行想著這些往事,敏知的聲音猛地把她拽回現實,“愣著幹什麼呢?接下來交給你了,再做一遍,步驟三和步驟五對換一下。”
“你幹嘛去?”朝行問。
“回家,給你爸爸煲湯,他不是生病了嗎。”敏知和慎行一樣,都是做戲做完全套的主,“再說了,今天本來就是我的假期吧?我回來幫你們忙,完全是出於人道主義關懷。”敏知還自我感動了一把,“哎,犧牲自己的假期來換取你們的成功,我太偉大了,為什麼會有我這麼勇於自我犧牲的領導!”
“我哥去我爸病房了,你回家見不到他的!”朝行有點孩子氣地打擊她,末了還是忍不住補充叮囑道,“別忘了叫保鏢!”
門鈴響起的時候,敏知剛燉好一鍋營養價值極高、品嚐價值不知如何的牛骨湯。她放下鍋子,小心地湊到貓眼前——門外不知是誰,她可不敢貿然開門——呀,是一個挺好看的女孩子,白皙高挑,唇紅齒白,此刻正焦躁地瞪著大門,好像要把門瞪開。敏知打開大門通話問她,“您好,請問您是?”
女孩子眨了眨眼,整個人瞬間變得可憐兮兮的,“我是柳思,想和你談一談。”
敏知深吸一口氣。柳思姣好的容貌給她的好感全部消散了——僅僅想一想眼前這個人是如何傷害過她的那隻大貓咪,她就很難不對此人產生偏見。她穩定了一下情緒,讓突然變得焦躁起來的小呆躲到臥房去,然後才打開門。
“我這裏隻有白開水,你別介意。”就算介意我也不會為了你浪費碧螺春。敏知有點幼稚地想,揮手讓從臥房探出頭的小貓咪回去。
柳思搖了搖頭。“看來你知道我······那你也肯定知道,慎行一直喜歡我。”
“那是以前。”敏知淡淡補充。柳思簡直與她對柳思的想象完美契合:外表清純,內心天真,以及,自以為是。
四個字居然就能把這個不速之客刺激出眼淚!柳思眼裏蘊著兩包水,帶著哭腔道,“如果、如果沒有你,他現在也會喜歡我的!你了解慎行嗎,你愛他嗎?”這樣說著,她的底氣仿佛又足了。
“我愛他,我會對他很好、很好,以後他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我一定會彌補我的無心之失,我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可以被原諒的······我不小心幫錯了人,他才會生我氣的,我又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在亂吃醋而已,我喜歡的從來就隻有他。”從來就隻有他,那個笑起來張揚傲氣、不可一世的唐家大公子,明明他與自己身份懸殊,興趣迥異——但她就是喜歡,從小就是,把這個人放在心上翻來覆去地看,挑出一大堆的缺點來狠狠嫌棄一番,可就是沒辦法不喜歡。
她這番話顛三倒四,敏知聽得很是費勁,見她說完,敏知忍無可忍:“在這麼多年的不屑、漠視和貶低之後,這番話有什麼意義?何況你遲了兩年!兩年前,一個那樣自信陽光的人被你們用那樣下作的伎倆傷得體無完膚,你到現在還覺得他隻是吃醋?你當真了解他,你當真愛他!你有什麼好哭的,不能接受他不愛你的事實嗎?何況,沒人規定你的無心之失就不算失誤。既然知錯為什麼不改?既然後悔為什麼不道歉?既然喜歡為什麼不挽留?既然當初敢仗著他對你的喜歡肆無忌憚地傷害,為什麼現在不敢承擔他不喜歡你的後果?”
一串反問逼得柳思無言以對。她低下頭,聲音暗啞,“可是你知道怎麼照顧他嗎。他喜歡的顏色,喜歡的樂隊,牛排要吃幾分熟,冰淇淋喜歡什麼口味,對咖啡的要求,喜歡品什麼酒?”她吸了吸鼻子,“喜歡讀誰的書,喜歡別人誇他哪個方麵,最得意的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