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徐來(十)(3 / 3)

弗如被逗得大笑著說:“我們又不是幼兒園的小孩子了,怎麼還會為這種東西打起來。”

“我知道,”老板娘和藹的說,“不過我看著你們,都跟看著自己孩子似的,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弗如將那貼紙攥進掌心,衝著她笑一笑,“噢,對了,你瞧,”弗如將門拉的更開了些,老板娘不明所以的轉頭,按照弗如手指的方向向裏麵的牆壁上一看,“我今天不是和你說要換個新的掛鍾嗎?你看怎麼樣?挺好看的吧,最重要的是不報時了,安安靜靜的多好啊。我這朋友還說我的品位差,我覺得配著他這滿房的家具挺合適的啊。”

老板娘“哦哦”兩聲,飛快的又看了兩眼,“嗯,挺好挺好。”

“你看吧,”弗如得意的拍了一下範文傑的肩膀,“我就說挺好吧,最主要咱倆咱也不會被它嚇得一驚一乍了。”

“嗬嗬,好了,你們忙,你們忙,我這客人們嗨等著呢,要不然都該餓壞了。”老板娘不再說什麼,轉頭走了。

範文傑關上了大門,回首呲牙咧嘴的看了看掛鍾,將那貼紙從手背上撕下來,又貼到了鞋櫃上的老地方。

兩人吃著餛飩,宋可遇不明所以的問:“你怎麼一直拉著人家老板娘扯東扯西的,你看人家手上提著那麼多餛飩,別耽誤了人家生意,也不容易。”

“我就是看她麵善,想和她多聊幾句嘛,”弗如撇撇嘴,“怎麼,你心疼啊。”

“少說這些沒邊兒的話,也不看看她多大年紀了,人家有家有口的,開這種玩笑不合適。”

“這麼說,你見過老板了?”弗如淡淡的問。

“嗯,我一開始倒沒太留意,但後來我覺得應該那個人就是她丈夫吧。”

“怎麼,說說看,嗨,就咱倆在這屋裏待著,也沒什麼好聊的,你就當給我講故事唄。”弗如低著頭,隻顧吃餛飩,嘴裏聲音混混沌沌的。

範文傑頓了頓,隨口說:“她那小棚子裏之前一直拿個布簾子隔著裏頭,吃飯的人都在外麵坐著,也不太能看得見,但我記得有一次,有個男人像是剛從外邊回來,正往裏頭進——那男人看起來身體不好,還坐著輪椅,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來吃餛飩的顧客,可是沒想到他的輪椅被地上的石子硌了一下,就高聲的嗬斥起那個老板娘來,我大概聽了幾句,那語氣可不像一般客人,我就猜可能是她丈夫吧。”

“哦,那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範文傑搖搖頭,“我也就見過那麼一次,主要是我也不怎麼出門。”

“知道了知道了,”弗如說著喝盡了最後一口小餛飩湯。

夜幕低垂之後,範文傑顯得比天白更緊張了,他在房間裏來回來去的轉,弗如看看牆壁上的時間,“怎麼都到這個點兒了,要不然你先去泡個澡吧。”

“得了得了,別提這茬兒了,”範文傑嚇得連忙擺手,“都是我昨天犯渾,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這泡澡雖然解乏養氣,可是跟我的小命比起來,我還是覺得小命更重要!”

“不不不,”弗如伸出食指擺動著,連連搖頭,“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原則,這就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你昨天真是給我上了一課啊!所以我決定,今後在任何事情上,都要做到‘泰山崩於前我自巋然不動’!”他循循善誘,像誘騙小女孩去看金魚的怪蜀黍,“所以啊,什麼事情都不能隻看眼前,要看這件事情背後所呈現出來的東西,這是意誌力的問題,是要成大事者必有意誌力!和這些相比,區區小風險又算的了什麼?”

他這邊說的天花亂墜,把一個心智不堅的範文傑說的暈頭轉向,慢慢的竟然有些激情澎湃起來,“真的嗎?那、那我、那我今天還要繼續泡澡的話,如果又出了昨天的事情怎麼辦?”

“怎麼會?”弗如上千摩挲著他的後背,勸慰道:“所有的事情隻要做到有備無患就好了,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我們經曆了昨天這件事情,就更有應急處理能力,看我買什麼了?”他說著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型的攝像頭,“我們就把這個安在你的浴室裏,正對著浴缸,我在外頭看著監控著,這樣既能掌握你的動向,又不會造成我們兩個的尷尬,這樣不錯吧?放心,絕不會再出現昨天那樣的危險了。”

“這倒是個好辦法,”範文傑被他說的心動了,一拍大腿,“好,就這樣決定了!”說著即刻動手,幫著宋可遇安好了攝像頭,安心的進去泡澡了。

弗如看著浴室的門被關上,眼中的神情冷了冷,眉毛又像是有所期待的向上挑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