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雙代會(2 / 3)

全團的春播會戰開始了!連裏召開了動員大會,丁指導員宣布連隊的新建製:機務排為1排,老常代管機務工作;農工男排為2排,張景華是排長,我是副排長,除沒有抽調上機務和去別的崗位的男知青外,原來的小周,還有已被免除機務排長的老關,以及剛從老團調來的王沿一,石發業,隋喜文等都編入2排;3排是女青年排,也是新老青年混合編,排長仍是張翠霞;除機務排和農工排之外,後勤分為木工班,炊事班,豬馬號.還有連部班,由文書,會計,出納,通訊員,統計員,衛生員等組成.丁指導員負責指揮全連生產和全連政治思想工作.葛副指負責後勤工作和團支部,青年工作.

去年從老團運來的那些農具,已經堆放了幾個月,冬天被積雪埋著,就象是一堆被遺忘的廢鐵,現在整理出來,排上掛上,仿佛注入了生命和活力:輕耙,重耙都被裝配好,播種機三台一組地連接起來,下種軟管,開溝器被一一裝上,播種機後麵用鋼筋拉上一排樹條編成的浮土撈子......這些老機務們在北大荒幹了幾十年,對這一行都非常熟悉,別看他們平時懶懶散散,勾心鬥角,私心重重,這時都象換了個人,讓人看了精神大振!

拖拉機拉著大圓木做的撈子已經在地裏撈了幾天的雪,去年秋天平整好的土地上用輕耙再耙一遍,拖拉機拉著播種機就下地了.地頭插著小旗,堆放著30 公斤一袋的已拌好農藥和化肥的麥種,每台播種機上站著兩個農工,車到地頭就跑下去背種子往播種機上加.去年秋天修的土場院上,一群農工用大柴油桶土製的拌種器拌種,供地裏用.張景華在場院幹,我帶農工到地裏揀垡頭.垡頭是開荒地裏翻起來的樹條子的根,密密地連成一片,象海綿,象頭發.新開荒地裏這東西最討厭,重耙耙不爛,一塊塊有尺把寬,兩三尺長,播種機過去就會被堵住,甚至損壞.隻有用人工揀了堆起來燒掉或堆到地邊,全連幾千畝地,我們2排3排幾十個人哪揀得過來呀.地裏灰土很大,揀一天,弄得象小鬼一般,兩腿走的象灌了鉛.青年們都幹得膩膩歪歪,我也煩透了,可又不能不幹.眼看著人家開著拖拉機在地裏飛跑,剛上機務那些新青年還一個勁地嘲笑我們.

小麥是\"種在冰上,收在火上\".在北大荒,3月底土壤化凍3公分就可以頂淩播種,4月初到4月中旬播種是最佳時機,小麥可獲高產.但是地那麼大,機械有時還出故障,要命的是三天兩頭就下雨,一下雨車就下不去地,這是最難受的:眼看著播種期要過去了,卻無能為力.

天邊響起陣陣的春雷,象巨大的車輪在滾動,春雨淋漓,有時是雷雨交加,道路泥濘,翻漿,車都無法行走.有時會刮起狂風,吹得對麵不見人.這種刮風天,為防火,一律不得生火做飯,隻好餓肚子.

整個4月份,就這樣過去了.直到月底,小麥才算全部播了下去.

又聽到了新消息:從團機務股調來一位劉參謀,到我連擔任連長;從17連調來一位姓許的機務排長,到我連擔任機務副連長.丁指導員召開全連大會,歡迎兩位剛到任的新領導,大夥心中都很高興.兵團的連隊,正規的領導班子都是正副連長,正副指導員,這下子我們連全配齊了,而且新來的兩位領導都是機務內行,說明團裏對我們連很重視.我們連今後更有希望了!

新任連長叫劉永增,約40歲左右,瘦瘦的,作風樸實,說起話來也很實在,決心很大,聽說他原是農墾係統中專畢業專搞農機的,字寫得很好.

許副連長叫許景江,是機務4級,業務很熟.

他們到下,就狠抓了機務排的建設.農具場很快就搞了起來,就在場院對麵,農具都放得井井有條.在場院幹活時,我指給葛副指看,葛副指笑笑說:\"他們都是老機務出身,懂行嘛.\"

連隊召開大會,提出大幹苦幹的口號:\"早上三點半,晚上看不見.\"意思就是說早上三點半起床,先幹兩小時活,然後回來吃飯;晚上收工時,要到天黑看不見東西時為止.不但是說,而且真的這樣幹!丁指導員常說:\"毛主席說吃飽飯不死人為原則.\"也不知毛主席是否真的這樣講過?雖然是早出晚歸,一天要幹十幾個小時的重體力勞動,但是看到連隊呈現了一種生機勃勃的局麵,我心中還是挺振奮的,寫下一首小

詩,記下了當時的情景:

春晨

頭頂星月入林,

身披朝霞進門.

早餐哨音已過,

時針剛指六辰.

機聲隆隆入雲,

人歡馬叫出陣.

沃野熱氣騰騰,

宿舍空無一人.

連隊要蓋曬麥棚,我帶周誌剛和幾個青年,到林子裏又按要求采伐了曬麥棚所需的柱腳,梁柁,房架等木料.女青年排開始扒樹皮,木工忙著做房架,幾天功夫,一個大曬麥棚已經樹起在曬麥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