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安陽王府內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連宮錦起身趕到小花廳內,就見丞相大人的小兒子李敞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一見到他,就不住地磕頭。連宮錦立刻皺起眉頭。李敞心頭一驚,連忙道:“王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不該前去叨擾王妃,還求王爺饒命。”
不得不說,這李敞還不算太糊塗,他心裏存著的那點齷齪心思,縱然能瞞過一時,卻不能瞞過一世。與其等著日後被連宮錦知曉,時時刻刻戰戰兢兢地活著,還不如早些坦白,說不得按著他此刻帶回來的消息,連宮錦還能饒他一命。李敞一下接一下地磕頭:“王妃娘娘讓小的前來告訴王爺,她很安全。”
“她在什麼地方?”連宮錦的語氣裏驟然帶了三分淩厲,仿佛是突然斷掉的琴弦,“砰”地一聲彈開。李敞頓時嚇得匍匐在地,渾身瑟瑟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後,李敞方才閉著眼睛不住地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去的時候就是被蒙著眼睛,出來時已經是晚上,這天色又黑,實在是記不得了。這是王妃叫小的帶回來的東西。”說著,他從袖口裏掏出一個東西來遞給連宮錦。
連宮錦眯著眼睛,臉上沒有半絲表情。然而李敞卻覺得滿天的烏雲都仿佛是對著他壓了過來,稍有不慎,就要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以往李敞隻是遠遠地看過連宮錦,單是一麵,就叫他窒息。隻是一直聽聞外人說他如何,此刻真切地感受到,李敞才感覺到安陽王的可怕。光是這股氣息,就叫他心顫不已。
這一刻,李敞無比後悔,自己怎麼就聽從了鳳輕揚的話,鬼迷心竅,前去招惹連王妃。簡直是自尋死路。就算是他遲鈍了些,現在也隱約察覺到一絲端倪,他瞬間覺得,自己隻怕是讓人當槍使了。這個想法,登時讓得李敞的臉色黑了下來,藏在袖中的手掌悄然握了起來。
連宮錦看了眼他遞過來的東西,突然一揮手,就放他離開了。李敞頓時覺得如蒙大赦,誠惶誠恐地退下。
第二日的時候,李敞就帶著人前去鳳府叫門。鳳府的管家原本是好心好意地打開門請李敞進去。然而這位李公子一進去就大聲嚷嚷著要找二少爺。管家心知不好,連忙上前去。勸說,卻是被李敞給踹了個大跟頭。
就在這個時候,鳳欽南恰好從外邊回來。看到之後一幕,頓時二話不說,直接叫人將李敞趕了出去。這樣的事情,原本別人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鳳府是世家子弟,李敞向來是臭名昭著,這次竟然不知死活鬧到鳳將軍的府中,難怪要受到教訓。但很快,百姓口中就換了一種說法。
百姓們都說是鳳府二公子當眾搶了李敞的紅粉知己,燕雀姑娘。這才激怒了李公子。這樣的話,也並非是空穴來風。但是這燕雀姑娘畢竟是青樓女子,雖說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兒,但這樣的新聞,也足夠百姓們津津樂道了。但在世家貴族的眼中,這鳳輕揚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了。
鳳輕揚在府裏得知這個傳聞時,氣得猛然回身,一掌將桌子上的茶具給掃到地上。劈裏啪啦地碎了一地。一旁的丫鬟趕緊跪倒在地。這樣的事情,也隻有李敞這個無賴才能幹得出來。這燕雀姑娘早已經不在紅袖樓裏。現在指不定已經被李敞偏門抬進了府中藏著,到叫他沒辦法找這戲子算賬。
對於鳳欽南來說,這樣的事情不過是不重不癢,不值得他多去過問。何況鳳輕揚在外的表現向來是紈絝不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雖說是有些出格,卻並不妨礙大局。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曾將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