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張了張,似乎十分自責痛苦的模樣。然而聽到他這句話,鳳夙頓時忍不住笑出聲。鳳欽南驚愕地看著她,就見鳳夙慢慢支柱笑聲,笑容帶了三分清冷,宛若外邊不斷下著的大雨,一下衝撞進他的心裏。緊接著,鳳欽南就聽見她一字字道:“不知情?父親,您不覺得事到如今,再說這句話實在是太可笑了嗎?”
鳳夙漸漸想明白一些事情,鳳輕柔同三皇子的事情,鳳欽南未必就不知情。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因而就算她同三皇子的婚約解除,好歹還有個鳳輕柔。就算三皇子日後登基,鳳府的地位也不會有絲毫變化。然而另一方麵,鳳欽南並不十分看好三皇子。因而他放任著鳳陌邈同太子交好。這樣在眾人眼裏,鳳府自然是置身事外的。但實際上,鳳欽南卻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選擇去支持七皇子。這恐怕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然而這就是事實。隻能說鳳欽南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與世無爭。若是當真如此的話,他也不可能一直把持著朝中的兵力,就連皇帝都是忌憚三分。這樣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會簡單到哪裏去。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將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中。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心甘情願受他控製。就比如她,鳳夙輕輕勾起唇角,笑容中帶了三分冷淡:“父親今日叫夙夙回來,想必是為了大哥吧?”
鳳欽南的瞳孔一下子縮緊,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她這個女兒的心思怎麼會如此敏銳。又或者,當真是他疏忽了對她的看管。但是既然鳳夙已經把話挑開,鳳欽南也沒必要再掩藏下去。他收起臉上的尷尬之色,道:“你既然知道,為何此次回來,不將你大哥一起帶回來。”他已經調查到,鳳陌邈的確就藏身在安陽王府中。
“父親!”鳳夙豁然打斷他的話,聲音冰冷:“大哥既然不願意回來,我又如何能強迫他。若是父親真的想讓大哥回來,還是自己去說吧。”
“大膽!”鳳欽南一瞬間暴怒。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鳳夙,簡直沒辦法理解,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然而鳳夙卻不為所動。她隻是站在那裏,目光中一點點浮現出嘲諷的神情來。鳳欽南愣了一下,隨後麵色逐漸緩和下來,斟酌著道:“你大哥之前的事情,實在是,有損人倫。為父已經懲罰過他,隻是他這樣不知悔改,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你還要多勸勸他。”
這個時候,鳳欽南還不忘記擺出一副慈父的樣子來。鳳夙看著他惺惺作態,忍不住有些惡心。她筆直地站著,似乎連腰都忍不住有些疼痛。連宮錦的擔心也不是毫無緣由,但是她總歸是要回來將事情處理清楚的。鳳夙笑著道:“父親,您該勸的是二哥。殘害手足這樣的事情,下次還是少做為好。還有白姨娘,私通敵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說不得哪一天就將父親你連累進去了。哦,我倒是忘了,白姨娘已經死了。這真是——”罪有應得。
鳳欽南的麵色立刻變了,驟然拔高聲音,怒喝道:“你胡說些什麼!”話說到這個份上,鳳欽南已經明白她的意思,是絕對也不肯勸鳳陌邈回來了。想到這一茬,鳳欽南的目光慢慢冷了下來,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摔倒地上,外邊立刻衝進來四個人來,將罰你鳳府團團圍住。
紅錦瞬間拔出插在腰間的長劍,鳳夙卻是微微一笑:“紅錦,不用如此緊張,我想父親不過是想留我在家中小住幾日罷了。”
鳳欽南氣急敗壞:“將連王妃請下去,好生招待。”言下之意,就是要將她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