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淩晨接到晏琉璃那個求救電話的時候,其實才剛剛入睡不久。
昏沉的大腦在電話裏傳出那句“盼盼,快來救我”時,一個激靈,馬上就清醒了過來。顧盼盼差點就穿著睡衣拖鞋跑出去,幸好在找錢包的時候恢複了幾分理智,以飛快的速度換了身運動便裝。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顧盼盼信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力氣將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狼狽不堪的晏琉璃扛下來塞進車子,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急診科。人都被推進去洗胃了,她才終於想起之前其實也可以打120的,居然晏琉璃和她都沒想起來這麼做。
小心翼翼地拎著透明餐盒,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插隊買來的營養早餐再出什麼差錯。
邊走邊琢磨著,待會兒該怎麼開導開導晏琉璃。見過借酒澆愁的,可也沒見過把自己往死裏澆的。明明昨天在晚宴上,晏琉璃表現良好啊。她還以為昨天下午李雪菲和秦牧陽的出現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看琉璃現在這個樣子……
顧盼盼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往住院部走,晏琉璃推出來之後就直接安排到住院部了,看樣子少說也得住上三天。
直到進了病房將門關上,顧盼盼也沒發現,她身後一直尾隨著那位剛剛幫過她的夫人。
沒錯,安琪拎著買好的早點,不知不覺的就跟上了顧盼盼的腳步。她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一切似乎都超出了她的控製。這個女孩在視頻上的樣子像極了她,但實際上剛才看過她不化妝的模樣,她才感覺到那種可怕的吸引——這女孩更像她夢中的男人!
莫盼,這個叫莫盼的女孩兒,或者更應該稱為女子,像磁石吸引鐵器一般吸引著她的雙腿,讓她情不自禁地要跟隨、要靠近。
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從那急促跳動的胸腔中竄出來,大腦隱隱作痛,安琪越是看著前方的人越是覺得自己失控得厲害。直到那扇病房門將她阻隔在了外麵,看不到也聽不到那女子,她才終於愣愣的停下腳步,不知道該不該推開那扇門。
這是一間普通病房,所以在有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推門進去之後,安琪終於覺得找回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默默抬頭記住了病房號,她拎著早餐離開了。
房間內,半躺在靠窗病床上的晏琉璃蒼白著一張臉,眼睛半閉著,但顯然人並未入睡。
“真的不再喝一口了?”顧盼盼看著隻被喝掉三分之一的粥碗,有些擔憂地看著床上的人。
“我喝不下了。”晏琉璃聲音喑啞難聽,嗓子看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如常了。“你去吃點兒早餐吧,我現在沒事兒了。”
“你這叫沒事兒?!”顧盼盼忍著氣,盡量將聲音放低放柔,也是怕嚇著病房裏那另一位病人和她的家屬:“有你這樣糟蹋自己身體的嗎?你不為自己也為馬阿姨想想好不好?萬一出點什麼事,你讓阿姨她怎麼辦?”
“這不是,沒事兒嗎?”晏琉璃有些心虛,“我就是想著,再喝一點兒就能睡著了,誰知道……”
越說她的聲音越小,顧盼盼瞪著她的眼神兒越犀利。就算半閉著眼,晏琉璃還是受不住了,幹脆挪挪挪,將身體縮進被子,再悄悄將臉蛋轉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