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種拳意指向人心,從內而外都露出赤條條的戾氣,白天澤雖說沒有經曆過那時代,可目染耳濡下,在他的拳技中卻早就在遷蘭變鮑中滲透了這一股戰爭味兒。這種由精神附帶在拳技中的拳旨在實踐中的效果甚而超出了拳腳的自身,也叫他的戰力遠遠地超過跟他平級的對手。

犀利的鷹爪子,抓爆空氣,剛抓出就己刺激的孫光華半邊腦殼頭皮一陣發麻,眼簾亂蹦,甚而在那瞬中,他甚而在自己的鼻中隱約嗅到了種隻有在戰場中才有的烽煙和血腥味兒。

那是濃鬱萬分的戾氣,隻有手下沾過夠多的熱血,猶如那樣經曆過疆場考校且毛皮感應都遠非常平常軍士的高人,方才更加能感受出當中所蘊藏的可怕。

將生死拋諸腦後,殺人成仁。

隻要心中的心思一定,就完全沒有什麼的顧慮和牽絆。連自己的生死都全然丟在腦後!

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人?

隻有在戰鬥中,忘了死亡,先就丟棄了生存下去的心思的人,才能笑到最後。

可這種人不是已經死絕了麼?除真正地戰爭時光,為了個宏偉目標而不吝生死,前仆後繼的這些軍營裏前輩們,太平很久的當代社會,這樣的人就算在部隊之中他也沒有見過個。

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夠教出這個青年那樣的拳?

一刹那中,念頭百轉,孫光華一下就知道自己撞到的白天澤,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義之地,義無反顧!

經曆過了剛剛的一係列變數,這個青年人明顯己是找尋到了自己拳技中的“義之地”,自己所針對他的各種謀劃,到最後卻是自作自受,作繭自縛。

而孫光華現在自然也是絕不想去死的,現下隻得放棄任何反抗的心思,身體好似一台遽然策動掛了倒檔的大型機動車,虎嘯著往後拚命後退。

“噢,還想著溜?”白天澤眉目一動,不禁冷笑了,他現在心思既定,殺意四散,出手之間,霎時氣勢洶洶。

白天澤原本就是如此的一個人,同人交鋒,向來宛如泰山壓頂,敵強他更強大,敵弱他也強,一俟打得起興,壓根兒很難扼製心中產生的煞氣,偏要隨意所願,達成目的不可。霎時周身一陣微顫,就猶如平時舞劍一般,長臂齊眉高抬,上半身不動,腳底下卻閃電一般的跟緊,啪啪,連續走出三步。

整個人就像在冰上滑動,腳指頭根根兒抓地,每步踏出都死死踏在孫光華退後的接點上,故而看上去像是兩人一退一進入,緊密地貼在了一塊兒一樣,可是此時,白天澤的長臂卻齊眉而動,若闊劍在手上,一手捏成劍指,照著孫光華的印堂就刺。

齊眉劍!

這還是打從白天澤舞劍到現在,首次在跟人出手時,以劍技對陣,但是他最近降伏脊柱大龍,吹氣成了風,已將鎮海針的劍架子基本上修到了分寸,是以雖說此時隻是照著齊眉劍的架勢,化指為劍隨意這樣一刺,卻迅如疾風,猶如玄蛇離洞,招勢籠蓋過來,正在超速退後中的孫光華壓根兒沒有辦法躲避。

他後麵數步外就是牆,隻得一麵擰腰扭身,錯開正麵,跟著呼的一拳自軟肋長擊搗鼓出,要接下來兩個人長臂相交的反彈力量,扭轉身形,擦壁遊弋,好接近門邊兒,亡命飛逃。

但是白天澤怎麼可以叫他滿意,手指頭一動,小臂趁勢向下落,根本不跟他招法力拚,非常快的讓過一拳,腰一擺,腳底下連晃蕩,帶著長臂劍指一路就從孫光華的前額挪動下來,哧哧裂空,連續點動,一下就層層鎖封了對手的雙目,喉嚨,心口,小肚子。

內家劍術練得就是腰,跟人交鋒,利刀相爭,卻決不會互相死纏,叮當當亂響,而是劍芒遊移,伺機蹈隙,秒殺。白天澤舞劍的時間很短,但是此刻照著平時木真人的提點,依樣畫葫蘆,化指為劍,卻是也用的從容自如,狠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