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聽見昔日的情人有了小孩,老大會是如何反應?

“停車!”

沉默多時的程汎,突然發出一聲厲喝!

韓景天下意識地立刻刹車!

蘇青青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慣性帶著往前衝,差點撞上前麵的座椅。

頭腦還有些暈眩時,程明汎對著她厲聲說:“你,下車!”

“什麼?”蘇青青瞪大眼睛,有點迷糊,不知道程汎在玩什麼把戲。

程汎眼裏浮起一陣銳利疼痛。

他討厭她看似純良無害的眼神!

她這算什麼,當年跟初戀玩一夜情,一走了之後,現在竟然已經結婚生子!

虧他剛才看見她在路邊等車,那一臉的風塵疲倦之色讓他起了憐惜,才讓韓景天把車調頭回去接她!

他按捺不住滿腔的憤恨,等不及讓她自己下車,手臂一伸,拉開車門,幾乎是一腳把她踹下去!

動作之粗魯,讓旁邊看著的韓景天一陣心驚肉跳,老大今天怎麼了,突然讓她上車,又突然踹她下去,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仿佛蘇青青與他有不同戴天之仇一樣。

可憐的蘇青青,莫名其妙地被他踹下來,翻個滾,手臂擦到地下的石塊,疼痛讓她憤怒起來:“你發什麼神經,想要我命是不是?”

程汎沒有說話,唇邊噙著一絲陰冷,眸子裏的鋒芒透出絲絲凜冽,讓人畏怕。

他一甩手,門就砰地關上,跟著車子一陣怒吼,嗖地一聲就開遠了,揚起一陣漫天塵土,把她一個人擱在荒涼的馬路上。

“神經,變態!死程汎!”蘇青青氣急敗壞,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跟他有仇啊!

她罵罵咧咧的,還沒消氣,開遠的賓利車突然又快速倒回頭,一個急刹就停在她麵前。

她眨著眼睛,驚弓之鳥一樣望著賓利車,心裏湧起一絲期待:他不會那麼絕情的……

車門又被打開了,露出程汎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蘇青青眼裏的歡喜還沒升騰起,程汎一把將她的手袋甩過來,又迅速地關上門,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看她一眼就像玷汙他一樣。

蘇青青躲避不及,被手袋砸個正,砸得她的肩膀好痛好痛。

這次她沒有憤怒,隻有傷心難過,還有屈辱。

她已經端正,程汎這次出現,就是報複!

可她究竟欠他什麼了?

這條馬路上過往的都是重型貨車。

每一台貨車開過,地麵都會微微顫動,轟轟的車聲充塞耳朵,而卷起的塵土則如霧一樣撲過來。透過那迷霧般的塵土,可以看見遠方接近地平線的夕陽,如血般綻放著詭異的光芒,在這暮春時刻的黃昏,特別的淒然荒涼。

這個時候,估計趕不上回城的公交車了。

要回去市區,隻能得走路了。

一小時的車程,你說要走路的話要走多久?

蘇青青在塵土中穿行,頭發散亂,神情狼狽。

她心裏淒惶到極點,淚水忍不住嘩啦啦地流下來。

那一刻,她真的恨死程汎了!

人家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兩人好歹也睡大半年,再怎麼恨她,也不用這麼冷酷無情吧?把人從車上踹下來,他得多恨她才做得這麼絕情?

還把她扔在路上,難道他就沒有擔心過她的安危嗎?

哭歸哭,她還是惦記著幼兒園的兒子,已經到了接送的時間,沒辦法,隻好打電話給母親。

“媽,你有空嗎?我今天有事不能準時下班,你去幼兒園接鵬鵬吧。”

賓利車在馬路上高速行駛著,偶爾駛過路上的坑窪,使車身微微顫動。

車內氣氛沉默。

韓景天實在猜不透程汎突然暴怒的原因。

就算猜到,他也不敢說出來。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從淺水灣到市區,開車一小時到了。但如果走路的話,估計要4個小時……哦,天快黑了。”

程汎目光閃了閃,默然不語。

“這條連接郊區的馬路比較荒涼,一個女孩子,如果晚上走路的,可能比較危險。”

韓景天繼續自言自語。

他在旁敲側擊啊。

程汎莫名其妙地把人家扔在半路,又是女孩子,萬一出事就糟了。

程汎深深地呼口氣,仍然不說話。

韓景天無奈地搖搖頭。

幸好他熟悉程汎,知道他為人並不陰險毒辣,否則單看今天他這副凶殘暴戾的表現,不說蘇青青,連他自己都會掂量掂量是否繼續追隨他。

汽車無聲地開著。

突然間天空飄起雨點,淅淅瀝瀝的打在擋風玻璃上。

韓景天打開雨刷,有淡淡的憂慮,說:“怎麼下起雨來了?本來就有點冷,再下一場雨,氣溫就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