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輯

董卿的家教

董卿的成功,離不開良好的家教。董卿充滿深情地說道:“父母對我剛柔相濟的家教,給我插上一雙堅強的翅膀,飛過高山、飛過險灘、飛向遠方……

介子推:烈火中永生

文/李軍民

德行是人人都讚美的,因為好人和惡人都可以從中找到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狄德羅

介子推,活著的時候,他的心,一片赤誠;死了的時候,他的名,烈火真金。

綿山腳下的這座城市,好像就是專門為介子推而建造的,不然她怎麼叫介休!

古往今來,曾經有多少生命過客,匆匆從這兒走過。本來有些人是完全可以青史留名的,然而,介子推一出現,令他們黯淡無光,在曆史長河中紛紛隱去。像那逝去的汾河水,一去不回頭。

介子推的人生,定格在了兩天,這兩天是他身體和生命被火焚燒的日子:一天,是他把自己腿上的肉割下來熬成湯,呈給饑腸轆轆心懷複國之誌的晉文公充饑;一天,是他攜生養自己的慈祥老母,矢誌不渝,在熊熊烈火中淬化成了試金石。

是兩天,又不是兩天。介子推的愛國之心經過了歲月的磨礪和先哲的教化,而他有功不言祿的壯舉與天地永存。

人們說,介子推是被火燒死的——不!他身體的一部分確實已經被火燒過了,綿山後來的那把大火使他得到了永生。

晉國奸邪作亂時,文公是晉國的希望。因為介子推心係國家安危,對國家寄予希望,所以對文公寄予厚望。

他不是那些整日為了表現自己而在國君麵前轉來轉去晃悠的人。在國難當頭,危在旦夕之時,他卻可以挺身而出,舍生取義,無所畏懼。

當國家安定,獎賞功臣時,有人為他被冷落、不被重用打抱不平,他自己卻淡然處之,悄然離去。誠如《荀子·臣道》所言:“從道不從君。”他的所作所為,不隻是忠從於君主的,而是忠從於整個國家,心底無私天地寬。

那許多的人低估了介子推的決心,誤以為他是為了功名利祿負氣出走。他在忍受身體創傷的同時,還在忍受心靈的創傷。其實他“割股奉君”的事情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何苦以身家性命再次去換取虛名!

誰也不知道烈火熊熊燃燒時介子推在想什麼。如果說割股奉君之時,他曾經想過有一天會享受榮華富貴的話,那一刻,他一定會為當初的想法而感到可笑。為國家盡綿薄之力時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功名利祿對他又算得了什麼!

傳說介子推在烈火中羽化成仙,玉皇大帝封他為“威列天神”,主管人間的監察禦史;介母被封為“介山聖母”,是婦女兒童的保護之神。表達了人民的美好意願。

人們常說忠孝不能兩全,其實這隻是一個托詞罷了。忠即是孝,孝就是忠,是大忠大孝,是一種人間大愛。絕不是表現在形式上,而是發自內心的,合二為一,水乳交融。

介子推的成長首先得益於母親的教誨,能夠與母親一道,生死相依、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實現自己的崇高理想,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屈原的《九章·惜往日》對介子推讚賞有加:“介子忠而立枯兮,文君寤而追求。封介山而為之禁兮,報大德之優遊。”屈原最終自己也以堅持真理、矢誌不渝、感天動地的行為,作為對介子推精神的最好傳承。

寒食清明節作為紀念介子推的一個節日流傳下來了。“清明”二字的意思,便也是與山水同在,與日月同輝。

清明寒食節的祭奠是為了寄托哀思,讓後人銘記前賢。而現在的人是否還記得清明寒食節的真實含義?是否隻是把綿山僅僅作為了一個旅遊的景點?

人們在清明時節祭奠親人的時候,會把那名為“清明柳”的樹枝編成柳圈戴在頭上,我們的孩子們在覺得好看好玩的同時,是否知道他的傳說?

那些因介子推的故事演繹出來的“火燒”、“子推蒸餅”、“清明燕”、“蛇盤兔”的美食,人們在享用的時候,是否還會記得他的故事?

與介子推相比,一些人已經背其道而行,為謀取功名利祿而人格喪盡,貽笑大方。而那些毫無私心雜念,奉獻社會,一心為民的人,大家會永遠記著他的名字。

詩人臧克家在《有的人》中寫道:“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這是最好的寫照。

每一個人最終都難逃一死,都要經受烈火的焚燒。

浩瀚宇宙,歲月長河,隻有那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人,才會“淡泊明誌,寧靜致遠”,才會“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才會得以永生。

介子推,烈火燒化了他的身軀,卻燒不滅他的精神。他以死明誌,在烈火中得到永生,得到涅槃。綿山,自此有了靈魂;介休,從此有了生機。

介子推的精神,已經與綿山融為了一體。那些前去拜謁的人,看到了、想到了、做到了,也就悟出了生命的意義、人生的真諦。

載於《作家選刊》

那些消亡了的,隻能是軀體,留存千年並永垂不朽的,是那些閃爍著人性光輝的精神力量。

用心書寫那個屬於自己的符號

文/李軍民

人的生命恰似一部小說,其價值在於貢獻而不在於短長。

——佚名

曆史總會留下一些永久性的符號,有時是事件、人物,有時是文章、名言,而有時甚至僅是一顰一笑。巴金,就是歲月長河中留下符號的其中人物之一。他的文化符號代表一種現象、一種聲音、一種良知,在中國、在世界,在當今、在未來,愈久彌堅。

他的名望,不止是因為他曾經作為世紀老人見證了一個世紀的風起雲湧,不止是因為他寫出了鴻篇巨著位居文豪前列,還因為他成為了“講真話”的象征,成為一個時期曆史的縮影和一種聲音的代表。“講真話”是巴金一生中生活和寫作的準則,他把愛恨情仇、喜怒哀樂全部傾瀉在紙上。他擁有一顆覺醒的心,像一團火燃燒了自己,點亮了別人。

巴金在某種程度上有些像魯迅,對一些人或事憎恨和不寬恕,投以槍和匕首。但是,他在某種程度上又很真誠,以滿腔熱忱給人以溫暖和力量。所以,巴金被人稱作“中國知識分子的良心”。在不期然間,成為了與魯迅、盧梭、托爾斯泰齊肩的巨人,講真話、講良心、解剖自己、反思曆史、立德立言,是把自己的心交給讀者的作家中很耀眼的一位。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隻有心靈幹淨的人才能寫出幹淨的文字。”巴金那一代作家為了這個寫作理想奮鬥了一生。文學是他與邪惡勢力戰鬥的武器,也是他悲憫大眾、救贖心靈、記住曆史、反抗遺忘的一麵鏡子。

在殘酷的現實麵前,他沒有停滯不前,當東方天空亮起一縷曙光,他就一躍而起,繼續踏上征程。他以《隨想錄》為代表的著作,喚醒人們的信仰、價值、尊嚴、情感,以如椽之筆揭示人類的真誠、善良、自由、勇敢,為尋找希望和光明而孜孜以求,從不停歇。

巴金說過:“人為什麼需要文學?需要它來掃除我們心中的垃圾,需要它給我們帶來希望、帶來勇氣、帶來力量,讓我們看到更多的光明。我幾十年的文學生活可以說明,我不曾玩弄人生、不曾裝飾人生、也不曾美化人生,我是在作品中生活、在作品中奮鬥。”

優秀的作家,一定是文學的殉道者、生活的代言人、思想的先驅者。

寫出《平凡的世界》的路遙,一定不曾玩弄人生。他對神聖的文學事業苦心孤詣執著追求,“像牛一樣勞動,像土地一樣奉獻”,用生命書寫人生,關注普通人命運。為社會底層人代言,用樸素的精神、真摯的情感,塑造平凡世界的輝煌人生,使一代又一代青年產生感情共鳴和精神動力。

寫出《我與地壇》的史鐵生,一定不曾裝飾人生。雖沒有健全的四肢,但他有睿智的大腦。一些健全人肉身之軀也許可以抵達很遠的地方,但他的思想之旅能夠直達人的靈魂深處。他對生命有獨特的體驗,對人生有深邃的思考,他把寫作當作個人精神曆程的敘述與探索,苦苦思索人之為人的價值和光輝,給我們帶來勇氣和警醒。

寫出《活著》的餘華,一定不曾美化人生。他真實地書寫生活,讓讀者感受不同曆史時期普通老百姓真實的生存狀態,以平實的民間姿態呈現一種淡泊而堅毅的力量。

像這樣有良知的作家還有許多,大浪淘沙,沙裏澄金,他們的名字終將鐫刻在文學的金字塔上,一些人也將會成為一個符號,為曆史所銘記。

羅曼·羅蘭說:“生活中隻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如今,信息社會,良莠不齊,魚龍混雜,用筆尖和指尖表演的人比比皆是,有的紙上天花亂墜,心裏烏七八糟;有的消費祖宗,戲說曆史,惡搞經典,偏激狹隘。赤裸裸地展現個人情感、隱私、欲望,缺乏社會責任感,喪失道德底線。帶給人的是困頓、迷茫、失望,不能給人以希望與力量。

文學是表現真善美的藝術,真話說出的一定是真善美,假話說出的一定是披上真善美外衣的假醜惡。無論如何粉飾、掩藏、美化、塗抹,最終都會被曆史的長河衝刷得一幹二淨不留痕跡。

不能以華麗的文字、虛偽的心靈、注水的感情、稚嫩的思想,營造一個狹小的圈子自得其樂。要遠離塗滿泡沫的繁華熱鬧;不做井蛙、不做夏蟬,不自戀自虐、自殘自毀;不能隻有敏感的神經,而失去堅韌的精神;不能患軟骨病,吸食精神鴉片。必須遠離喧囂,甘於孤獨寂寞。

每個寫作的人都想通過文字記錄人生、展示自己,有一種為社會為曆史留下一些什麼的念想。那就要像先哲一樣,自我反省、虔誠懺悔、勇於擔當。還社會以客觀公正,給讀者以心靈慰藉,維護文學聖潔,永葆作家真誠,不能讓文學經典斷代,不能讓文學殿堂崩潰。

我們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文化符號。在紀念巴金先生誕辰110周年的時候,讓我們的目光在他的作品裏長久地停留,讓心靈從他的符號上拓一張印記作為鏡子讓我們日日麵對。

載於《散文世界》

我們都行走在修行的路上,一路走走停停,汲取精神養料。那些偉大的精神領袖,就像一個又一個閃光點,指引我們去追逐!

蘇忠基:“摩的”作家的美好憧憬

文/冠豸

先相信你自己,然後別人才會相信你。

—— 屠格涅夫

他叫蘇忠基,是一名“摩的”司機,在暮色迷漫的黃昏,騎著摩托車四處攬客。

這個行當卑微又辛苦,而且充滿危險,但於蘇忠基這個80後文藝青年來說,卻是他解決生存問題最簡單又直接的方式。沒有時間限製,沒有路線規定,一切以客人的目的地為目標,更是他深入社會,體驗底層社會生活的職業之一。

“摩的”司機是卑微的,得看客人的臉色,還要飽嚐別人不屑的目光。相比較起來,惡劣的天氣就不算什麼了,即使狂風大雨,寒風刺骨他也依然準時出發,上路招攬客人,畢竟每天的生活開支得有來處。他不想依靠父母,他說:“我都這麼大一個人了,首先得養活自己。”確實如此,理想再崇高當不了飯吃,隻有解決了自己的生存問題,才有力氣去追逐夢想。

“載客很自由,投入低,卻也充滿危險性。”他說,原來他曾在載客過程中遭遇過搶劫。有一天晚上,他載著兩個年輕人到城郊,停車的地方黑燈瞎火。在他等著客人付車費時,那兩個小年輕卻不懷好意地湊近他,讓他借點錢給他們花花。“還好我跑得快,要不,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心有餘悸地說。報紙上早就報道過“摩的”司機被搶劫的事件,連錢帶車被搶走,人被打傷,甚至發生過更嚴重的事。他不是沒有考慮過載客的危險性,但他喜歡自由,而且這是他寫小說最直接和根本的素材源泉。

蘇忠基曾經四處漂泊,換過許多份工作。送奶工讓他養成了時間觀念;鋼鐵廠工人強健了他瘦弱的身體;擺地攤讓原先並不擅長說話的他知道了如何與各類人打交道。他還拜師學過國畫,也曾應聘到廣告雜誌社當編輯……各種困難和磨礪豐富了他的人生,也為他積累了大量的寫作題材。

那些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各種場合裏的際遇,影像般烙在他的腦海。每個清晨,在別人忙著上班時,他就鋪開稿紙,在他租來的小房間裏開始寫小說。自從當年放棄高考,立誌寫小說後,他就從來沒有停止過追逐自己的夢想。2007年,他的小說獲得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2009年,再獲三等獎,得到的評語是“擁有不俗資質和潛力的小說寫作者”。

這些年,他更是筆耕不輟,天天堅持晚上載客,白天寫小說,積極參加國內各種文學大賽,成績斐然。他擅長觀察各類人在同一事件中不同的表現,關心弱勢群體的生存命運,熱衷於把時效性強影響大的資訊消息融入自己寫的小說中,讓故事更有時代感和生命力。

2013年初,他把這些年浸潤過的人情冷暖、觸碰到的眾生百態,集結成了自己的短篇小說集《獨》。小說中的人物、事件都是他曾經曆過的人與事,活靈活現地刻畫出了一群社會底層人物的臉譜。肥頭大耳的光頭男付錢時不屑的神情;身體嬌小、年輕又怯弱的女中學生;動作緩慢,但有節有序的老人;脾氣暴躁的社會小混混;橫行霸道、說一不二的職場高管;火車上粗暴的乘警;第一次出遠門討生活的農民工……一一出現在他的小說中。或許我們每個人都能夠在他的小說中找到和自己形象相似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