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苒回房之後,絲毫不敢耽擱就開始動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葉苒對白虎國國君蕭清並沒有很深的交往,甚至可以說,除了蕭儀,她對白虎國的皇室成員都沒有什麼交集。然而,正如她先前對璟回所說,她隻是不得不承擔起自己作為一個郡主不得不承擔的責任而已。
況且,連自家老爹都發話讓她趕緊回去了,她就是對君主沒有忠心,對老爹總還是有點孝心的。
葉苒想到這裏,無意識地撫摸了一下手中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可這時,她的腦海中倏忽之間閃過了什麼,那東西閃得飛快,她根本沒有來得及抓住就轉瞬即逝。她的手指驀地一僵,竟將手中的衣服緊緊攥起!
不對、不對……有哪裏不對勁!她慢慢蹙起了秀眉,仔細回憶著剛才暗衛前來向大家稟報消息的情景。
就在葉苒苦苦思索的時候,屋內突然間被人從外麵推開,來人連聲招呼都沒有打,就急匆匆邁著大步進入,直直朝著葉苒這邊衝過來。
“你……”葉苒有些驚訝地抬頭。
“敬親王有難!”來人劍眉微斂,眼眸中閃現著非比尋常的光芒。
葉苒心中猛然一跳,他的這句話,恰恰就是自己正苦思不得的答案!她聽見自己沙啞著嗓子問麵前的黑衣男子:“你是怎麼知道的,沈非?”
沈非將手中的長劍往桌上一放,也動手幫葉苒整理起行李來,一邊整理,一邊不疾不徐條理清晰地分析道:“其實不難看出來,隻是我們先前被蕭清病危的消息一時間蒙蔽了雙眼而已。
“蕭儀派出了自己的暗衛過來,卻說是敬親王通知你盡早回去,這能說明什麼?一種可能,是你與蕭儀的關係,已經好得超過了你與敬親王的關係;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敬親王現在已被限製住了自由,隻有蕭儀才能幫他傳遞消息。”
葉苒聽到這裏,忍不住點點頭,繼而苦笑道:“我與蕭儀的關係,若要說真的好到超過了我和爹的關係,那也隻可能發生在四年之前。”
是的,四年之前,她能夠和蕭儀兩個人一起離開白虎國,來到玄武國桑炎島拜師修仙的時候,他們兩人的關係的確是非同一般的。可是,經過了四年的閉關修煉,她已經明顯地發現,蕭儀變化了很多,變得讓她難以琢磨起來。因而漸漸地,他們倆的關係也疏遠起來。最初,當她聽到蕭儀已經先回到白虎國時,還難以抑製地鬆了一口氣呢!
所以第一種可能是不現實的。
那麼……
葉苒緊緊盯住沈非,深吸一口氣道:“你是說我爹被軟禁起來了嗎?”
“我隻是猜測。”沈非不動聲色地繼續整理行李。
“那你再猜猜,軟禁我爹的會是誰呢?”葉苒不依不饒,繼續逼問道。她知道沈非是朱雀國皇子,這些爭鬥應當能夠看得很透徹。
沈非的手指在一盒糕點上麵停了停,似乎是正在考慮要不要帶一點吃的,接著輕輕一笑,打定了主意般將那盒糕點也放進了包裹當中。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葉苒的眼睛,淡淡道:“敬親王是白虎國唯一一個世襲的異姓王爺,有權有勢,況且他行事謹慎難落把柄,一時之間皇帝也扳不倒他。所以眼下,他成了朝臣們競相巴結和拉攏的對象。軟禁敬親王的,一定也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利益的人。”
葉苒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忽然抬起頭兩眼發亮道:“不光是想要獲利,他也得有那個本事將我爹軟禁起來呀!”
沈非向葉苒投去讚許的一瞥,似乎在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最大的可能,就是皇族中人所為。而蕭儀……我知道他的,以他的性子和身份,都不可能參與朝堂爭鬥。”葉苒進一步仔細分析著,“所以,我覺得最有嫌疑的,應該是大皇子蕭永吧!”
話剛剛說出口,葉苒就立刻否定了自己剛才的話:“不對,這不應該啊。大皇子蕭永是嫡長子,打小就被當成儲君教養,蕭清也承認了自己駕崩之後會讓蕭永繼承皇位,他為什麼還要軟禁我爹呢?這說不過去啊!”
沈非將收拾好的行李遞給葉苒,然後朝她伸出一隻手道:“這件事情還有疑點,我們盡快過去,將這些疑點都弄清楚。”
葉苒有些吃驚地看著沈非,然後,仿佛回過神一樣,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