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在深山,隻有白雲閑,
泉水一路叮咚,紅鯉躍出深潭。
山林風雨寒,花影月下關,
紅塵如夢惹心煩,多情自古多孤單。
獨坐幽篁邊,竹縫觀雲煙,
琴弦輕輕彈,相思有多難。
心如止水,聽黃鶯呢喃,
千裏之外,何人半夜卷朱簾?唯有彎月西天懸。
一枕黃梁夢,依然在深山,
山間清泉,一如曩昔青石灘,和我長夜哀咽。
洞裏越來越暗了,已經看不見了,孩子們都湧到了洞口,隻見外麵的雨是越下越大了,像潑,像倒。
文思桐正在給孩子們講《三打白骨精》,忽然,天暗了下來。山洞裏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了。孩子們都跑向了洞口。突然,一個閃電照亮了整個山洞,緊接著“轟隆”一聲炸雷,孩子們嚇得又都退回山洞深處。緊急著大雨傾盆,不一會兒功夫,山洞口前麵的水已經有了一尺多深。而且,洞外的水已經開始往洞裏流了。文思桐心想:如果,雨繼續下的話,會把整個山洞淹沒的。於是,他對孩子們說:“孩子們,快把塑料布裹在身上,我們要出去了。”他讓大孩子們把所有的書都堆放在洞裏一個比較高的地方。然後,對孩子們說:“一個大孩子拉一個小孩子,緊跟著班長石如林往山坡上我們做操的地方走,我在後麵斷後。”說著,文思桐和孩子們一頭鑽進了雨中。
一旁的山洪咆哮著,像一群受驚的野馬,從山穀裏狂奔而來,勢不可當。洪水漫過了山穀,很快灌進了山洞,轉眼之間“教室”沒了。孩子們跌跌撞撞爬到了半山腰,來到平時做操的“操場”上,大家緊靠在一起,任憑雨水如瓢潑一樣的倒在身上,孩子們個個都打起了寒顫。雨水,打得文思桐睜不開眼,但是,他聽見左邊似乎有響動,用手把眼睛上的水抹去,睜大了眼睛看時:山石俱下,山體滑坡了。文思桐大喊一聲:“孩子們,快往右邊跑。”說著拉起孩子們往右邊山坡上跑去。
有個小女孩子跌倒了,文思桐轉身拉起她就跑。轉眼之間,他們剛才棲身之處,全被泥石流注滿了。孩子們的哭聲被風雨聲淹沒了。
文思桐心想:“山上也不安全,怎麼辦?”
“文—老—師—,你—們—在—哪—裏—”,“孩—子—們—,你—們—在—哪—裏—”正在這時,隱隱約約聽見山下傳了石富貴、石滿村長和眾鄉親的喊叫聲。
“爸—爸—,我—們—在—這—裏—”,“媽—媽—,我—們—在—這—裏—”孩子們哭著答應著。山下的喊叫聲與山上的應答聲在風雨中遙相呼應。
文思桐領著孩子們往山下摸爬滾打而去,孩子們的父母往山上跌跌撞撞而來。終於相遇了,風雨中,孩子們撲在父母的懷裏,“嘩嘩”的哭了起來。
石村長喊道:“快往打穀場走,那兒地勢平坦又比較高,既不怕水淹,又不怕泥石流。”於是,人們在村長的帶領下,沿著山路往打穀場走去。可是,去打穀場的必經小石橋,已經被水淹沒了將近有一尺高。
人們都懵住了,看著湍急的水流,誰也沒有了主意。腳下的水已經快要漫過膝蓋了。
文思桐見山腳下,有戶人家,屋後長有許多毛竹,於是對村長和石富貴說:“快去砍些毛竹來,用繩子捆住,讓大家扶著毛竹過去。”
石村長帶著幾個壯漢去砍毛竹,文思桐和石富貴去找繩子。很快,石村長他們就砍了二十多根十多米長的毛竹,大家把這些毛竹捆紮成兩束,然後平行伸到河的對麵,文思桐又讓砍了些短毛竹,豎著固定在石橋上,讓人們扶著毛竹,踩著石橋過河。大人們背著孩子扶著毛竹慢慢的往對岸移去,文思桐和石富貴在石橋的中間接應著,對岸又多了些村民來接應。雨越下越大,炸雷響個不停,河裏的水在飛快的上漲,水已經齊腰深了,還有四五個人沒有過河。
“快—”石富貴大聲喊著。“轟隆—”又是一個響雷。
一個大浪過來,毛竹被浪衝彎了,有個村民連同孩子往旁邊栽了過去,文思桐和石富貴一同伸手去拉孩子,石富貴,沒抓住孩子,自己卻一頭跌入了河裏。
“富貴—”文思桐大聲叫道。他把孩子交給其他村民,自己往石富貴遊去。可是,水流太急,石富貴已經被浪濤卷得看不見了……
人們在岸上呼喊著:“石富貴—文老師—”喊聲在“轟隆”的雷聲中消失。湍急的洪水裏已經看不見二人蹤影了。
文金忠回家躺了幾天後,身體慢慢的有了些好轉,能夠拄著拐自己下地走動了。他每天早上起來到屋後麵的竹園裏轉幾圈,然後喝點兒稀粥,接著就拿著根自製的釣魚竿兒,坐在周山河邊上釣魚,有時也能釣著幾條小魚兒,他就非常的高興。這中間,錢銀芳給他送來水果汁讓他喝。中飯就是喝點兒湯,有時是魚湯,有時是雞湯,有時是雜燴湯。
下午就去看人家打麻將。以前,沒得病時,文金忠也跟他們一起打麻將的,現在人家知道他得了癌症,都不跟他打了,怕傳染。他隻能在一旁看看過幹癮。晚上回來吃過晚飯,就再到周山河邊上,走上一走,等到月亮上來了,才慢慢的踱回來。
文思櫳幫文金忠把蚊帳紮好:“爸,早點兒休息,我還要出去辦點兒事。”
文金忠一邊躺下,一邊說:“櫳兒啊,你跟胡媃婕的事,爸爸都知道,楊家說了,要退婚可以,2000塊錢的彩禮一分錢都不能少,胡家又沒有錢,你到哪兒去弄那麼多的錢啊?”
文思櫳:“爸,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去想辦法。”
文金忠:“好吧,你早去早回。不過,我勸你一句,實在不行,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