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君心澄澈影成雙3(2 / 3)

“楚小姐,宮中最適合談話的地方大概是禦花園了,你不介意和我一起去那兒走走吧?”寧煜風離開之後,洛君淩長舒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對著楚心澄建議道。

“一切單憑王爺吩咐。”

3、

在征得了寧煜風的同意之後,楚心澄和洛君淩走到了禦花園,打算將所有的話一次都說清楚。

“楚小姐,我現在都不知道要如何稱呼你了——是雅兒,抑或是澄兒?”楚心澄和洛君淩在禦花園中走動的時候,洛君淩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爺不用拘謹,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澄兒吧!”經曆了先前那些複雜的事情,楚心澄明白洛君淩對自己產生了生疏感,可是她一直都將洛君淩視為知己,未曾疏遠過分毫。

“澄兒,我……”洛君淩張口想說些什麼,可是在遲疑了半晌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精巧的小瓷瓶,在楚心澄眼前晃了晃,“我一直在堅持你讓我服用的‘護心丹’,現在我的身體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了,謝謝你。”

“看起來王爺的氣色也比先前要好很多了,恭喜王爺。”楚心澄抬頭看著洛君淩不似以前那般蒼白的臉色,麵上浮現出了淡淡的會心笑容。

“澄兒,我帶你進宮,與父皇和澈兄用晚膳的那次,最後是澈兄帶你離開的吧?”說過了輕鬆的話題,洛君淩將小瓷瓶小心地收回懷中,然後就說出了埋藏在心中的疑問,“其實那日你說要出去透氣,然後澈兄緊跟著離開的時候,我心中就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不過當父皇問起的時候,我隻說你身體不舒服,提前回府休息,將你們的事情給遮了過去。”

“王爺,我從澈那兒聽說了您帶我覲見皇上的目的,雖然我知道您用心良苦,但是很抱歉,澄兒不能接受您的好意。”楚心澄微微斂容,正色說道。

“珍藏著一份得不到回應的情感,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洛君淩似乎早就聊到楚心澄會這樣說,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唇邊浮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堅持要珍惜這份情感——哪怕在大婚那日沒有新娘來拜堂,哪怕父皇擔心我會出狀況,特地趕來勸我取消婚禮,我也固執己見,堅持將‘舒雅’立為了正王妃。”

“王爺……”洛君淩的堅持讓楚心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她低低喚了一聲洛君淩的頭銜,然後就陷入了難捱的沉默之中。

“澄兒,我不應該將這些說給你聽的。”沉默了半晌,洛君淩臉上的抑鬱憂傷一掃而光,他強迫自己露出笑容,“我看得出來,澈兄和你相處得非常愉快,你對著他展露出來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和我相比,他更有能力帶給你幸福和快樂。”

“嗯,他對我很好。”楚心澄回想起曾經握在手中那厚厚一疊的畫紙,每一張上麵都凝結著寧煜風的心血,絲絲甜蜜湧上心頭,她的唇畔不禁浮現出了會心的笑容。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楚心澄甜蜜的表情看在洛君淩眼中,雖然為她感到高興,但在高興的同時他也隱隱覺得心冷得生疼,“我會向父皇奏明,我可以勝任太子之職責,我會扛下這一切,讓澄兒你可以和澈兄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王爺,您——”楚心澄終於弄明白原來洛君淩找自己談話時為了說這件事情,毫無疑問,剛剛在禦書房中,皇上問及寧煜風是否願意繼承大統時,洛君淩看到了自己猶豫的神色,所以才會甘願挺身而出,擋下這一切職責。

“澄兒,你不用為我擔心的。”洛君淩抿唇笑笑,抬起手想要和楚心澄的手交握起來,但想了想還是將手給縮了回去,“昨日洛君清自刎之後,蘇皇後因為承受不住喪子之痛,也開始言語癲狂起來,她自己招認了當年派人害死母妃和哥哥的事實,父皇已將蘇皇後打入冷宮,一報還一報,母妃和哥哥的冤屈終於大白於天下,而我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為了你和澈兄,我心甘情願這樣做,你無需有任何的顧慮。”

“可是,我……”楚心澄知道洛君淩雖然溫柔,但是當他認準了一件事時,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無法改變他的觀點,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不是為了自己而扛下重責,但是楚心澄心中還是有著說不出的愧疚感。

“澄兒,你如果真的覺得抱歉,那就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不管你在哪兒,每年你生辰時,請和我見一麵,無論是你來洛京也好,或者是我去找你也好,總之我一定要見到你,可以嗎?”為了讓楚心澄寬心,也為了讓自己的努力不白費,洛君淩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親自確認,澈兄真的能帶給你幸福。”

“……好的。”楚心澄知道洛君淩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她隻輕輕點頭,應下了洛君淩的要求。

經過禦花園的談話之後,洛君淩送楚心澄回到了修德宮,然後自己就回到禦書房,將自己願意並且有能力擔任太子一職的訴願奏報給了洛成帝,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洛成帝同意將洛君淩封為太子,嚴加訓教,以期他能夠成為一代明君。

三日後,在洛成帝、太子洛君淩、寧家夫婦和楚家夫婦的共同見證之下,寧煜風與楚心澄在洛京喜結連理。

在洛京小住了半個月後,寧煜風帶著楚心澄回到了景城,正式而隆重地舉行了婚禮,婚禮整整持續了七天,幾乎所有的寧家在景城的大街小巷擺滿了喜慶的流水席,遍邀景城百姓感受寧煜風和楚心澄大婚的快樂。

數不勝數的貴重禮物從四麵八方送至景城,但是其中最珍貴也最神秘的一件,乃是鍾離子從遙遠的鍾靈山寄來的錦盒,另外還附有書信一封,上麵寫著此錦盒必須在大洛一千年整的新年過後才能打開,楚心澄雖不知這其中有何玄妙,但還是將這隻錦盒小心地收藏在了澄心閣中,打算等上幾年再將它打開。

第四章 芙蓉曉妝盡名姝

1、

數年後——

現在已是大洛九九九年的十月,楚心澄定居在景城已經有五年時間了,她和寧煜風的婚姻也邁入了第五個年頭,楚心澄生下了長子楚業國、次子寧業勤以及一對雙胞女兒,雖然孩子們的調皮偶爾會讓她有些頭疼,但是除開這一部分,像寧闌珊曾經說過的一樣,楚心澄感覺婚後這幾年的生活,真的是比少女時要幸福百倍。

這日清晨,在用過早膳之後,寧煜風像往常一樣出門辦事,兩個兒子宿在了寧宅,四位長輩陪著他們兩個調皮鬼,據寧潛說玩得很開心,估摸著一時半會還不會回來,有父母們在,楚心澄也就不擔心了,任由他們兩個四處撒歡。

楚心澄帶著一雙剛滿半歲的雙胞女兒去了澄心閣,覓雪在一旁伺候著,她幫楚心澄準備好了紙筆和顏料,然後再打開窗戶,讓在室內的楚心澄也能看到室外的美景,楚心澄看著窗外秋日盛綻的芙蓉花,麵上浮現出了欣喜的笑容,執起筆就在宣紙上作起畫來。

覓雪立在書桌旁,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關注著書桌旁那一雙小搖籃,兩個長相肖似的女娃娃並排躺在其中,睡得十分香甜,任誰看了都會萬分喜愛。

現下的澄心閣靜悄悄的,隻能偶爾聽到楚心澄手中的畫筆在宣紙上作畫時發出的“沙沙”的聲響,清風吹拂,窗外的粉白色的醉芙蓉輕輕搖曳著,花影婆娑,風姿隱綽。

“娘!”突然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澄心閣中的寧靜,楚心澄轉頭看著突然跑進楚心澄的長子楚業國,他身上穿著特製的小鎧甲,手中握著一把小劍,臉蛋因為跑動而漲得紅撲撲的。

“國兒,你怎麼回來了?”楚心澄擱下畫筆,蹲下身看著長子問道。

“爹爹說今日有貴客要來,所以帶著我和勤兒回來了,勤兒那個笨蛋還賴著不肯走呢,要不是爹爹抱著他回來,我肯定要打他一頓,然後把他拖回來了!”已滿四歲的楚業國揮動著小劍,對貪玩耍賴的弟弟寧業勤“恨”得咬牙切齒的。

“弟弟年紀還小,你在他那個年紀時不也是這樣的嗎?要好好愛護弟弟,不要動手動腳的。”楚心澄輕輕摩挲著長子的小腦袋,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楚業國一歲抓周時抓住了一把小劍,楚連城為此喜出望外,認為楚業國將來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他不顧寧闌珊的反對,堅持讓楚業國跟了自己的姓氏,每天教他兵法和武術,恨不得現在就讓他帶兵打仗才好。

“他才不是貪玩呢,他是看中了奶奶的新手鏈,纏著奶奶找她要,可是那條手鏈是爺爺送給奶奶的,奶奶不給,他就賴著不走了!”楚業國才不信楚心澄的這一套,立刻就將弟弟的老底給揭了。

和喜歡練武的長子不同,次子寧業勤則完全遺傳到了寧家人的生意頭腦,抓周時一把抓住了小金算盤,雖然現在才兩歲多,但是已經展露了絕佳的生意天賦,這讓寧闌珊欣喜若狂,時不時就要向他灌輸生意經,而寧業勤居然能夠全盤接受,寧闌珊對這個孫兒愛得不得了,早就叮囑寧煜風,如果將來要挑選寧家龐大產業的繼承人,那麼寧業勤就是不二人選。

“那我也比你好,你看中了外公的佩劍,圍在他身邊轉,趁著他取下佩劍的時候抱著就跑,可是卻拎不動,最後砸到了自己的腳,痛得哇哇叫!”就在這時,被寧煜風抱在懷中走入澄心閣的寧業勤衝著楚業國做了一個鬼臉,嬉笑著說道。

“那、那又怎麼樣,我拿不動佩劍,你也得不到手鏈!”楚業國被弟弟這麼一堵,小臉更加漲紅起來。

“不怎麼樣,本來你不向娘說這件事,我也就不會提你的事,可既然你向娘告狀,那我自然也不能服輸了!”寧業勤口齒極為伶俐,輕輕鬆鬆就將楚業國給駁得沒話說了。

寧煜風蹲下身來,將小兒子放在了地上,然後就站起身來,微笑地看著表情頗為無奈的楚心澄——其實每天看著這兩個小家夥唇槍舌戰,他們兩個早就習慣這樣的生活了,不過說來也怪,這兩個看似不對盤的小家夥,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能夠站在一起,並肩作戰的。

“嗚……”就在兄弟兩個唇槍舌戰的時候,原本躺在搖籃中甜睡的雙胞女兒醒來了,她們不約而同地皺起小眉頭,發出了輕輕的哼聲。

“哼,我不跟你說了,我跟妹妹們玩!”楚業國一甩頭,扔下手中的小劍,趴在搖籃邊看著搖籃中的兩個小女娃,伸出手就想去抱她們,隻可惜身高不夠不能如願。

“好了,國兒,讓爹和娘來抱妹妹吧!”寧煜風走到搖籃邊,看著搖籃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的一對小女兒,輕輕地抱起了左邊的大女兒洛思芙,楚心澄也走過去,將右邊的小女兒洛思蓉給緊緊抱在懷中。

兩個人略略彎下身子,讓兩個男孩能和妹妹玩,與此同時寧煜風也轉過頭來,對著楚心澄說道:“澄兒,剛剛我得到消息,皇上和貴妃今日會到景城,還會帶皇子和新生的小公主一起來,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等會兒我們就去迎接他們吧!”

“映璃要來?太好了!”聽寧煜風這樣說,楚心澄很是高興。

兩年前,洛成帝以身體不適為由,將皇帝寶座讓給了經過兩年多的訓教、已能夠承擔國家大任的洛君淩,自己雖然被尊為太上皇,但是卻搬出皇宮,住到了以前的淩王府,其他人或許不知那是何原因,不過楚心澄知道,太上皇是為了淩妃才這樣做的,隻有在那裏,他才能依稀感覺到,淩妃並未遠離,而是常伴自己左右。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