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希擁她入懷,輕柔地說道,“已經沒事了,別害怕。”
安韻拚命掙紮,好不容易已經不流血的手指,再次鮮血淋漓。
裴明希隻好用力按住她,“你看清楚,是我!”
安韻看清楚了裴明希的臉,她平靜下來瞧著裴明希半晌,好似在仔細辨認,“是在做夢嗎?”
安韻說出話來,聲音都有些沙啞了,火辣辣的疼也在喉嚨裏蔓延,她咳嗽了起來。
裴明希趕緊拿過水喂給她喝。
安韻喝了幾口水,才感覺像是真的醒了過來,她鑽進他懷裏用力抱住了他,像是害怕是在做夢,眨眼他就會消失,腦海中在倉庫中的情景揮之不去,她也依舊十分害怕。
裴明希瞧見她的手上,鮮血迅速將紗布染紅,皺眉問道,“傻不傻,不疼麼?”
安韻感受到了手上發麻了一般的疼,感受到了全身也不知道怎麼地一會兒發燒一會兒發冷的難受,也感受到了他的體溫,聽到了他熟悉地卻令人安心的聲音。
安韻抱著他不放手,她就想這樣抱著他到天荒地老,似乎隻有這樣她才不會害怕。
裴明希想要拿起她的手,她卻像是不怕疼一般一點兒也不配合,隻管抱著他死也不鬆開。
裴明希苦笑,他隻好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手指上被血水染紅了的紗布一個個拆下來,“別亂動了,我給你上藥,你手指的甲床幸好是沒有壞,醫治的也及時還能長出來,小拇指的骨頭也接上了,但還好,左手的小拇指也用得少,雖然以後會不那麼靈活,但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話音落下,安韻徹底從被子裏鑽出來,坐在他腿上抱住了他的脖子。
裴明希心疼她,卻無奈地說道,“你這樣我怎麼給你上藥。”
裴明希將她扒下來,她卻再次鑽進他懷中,這一次她抱住他的腰身,眨著大眼睛仰著頭看著他。
裴明希被她看得心軟成一片,“我不走。”
安韻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裴明希感覺自己的心化成了水,“聽話,把手給我。”
裴明希說完,安韻卻再次昏睡了過去,他將她重新放進被子裏,給她的手指清理完血水,然後止血包紮。
“少爺。”仆從在門外喚道,“八老爺來了。”
裴明希麵色一沉,“讓裴老八回去。”
“裴明希,你下來!”裴老八在外麵喊道。
裴明希皺眉,卻隻好下了樓,讓裴老八這麼在外麵喊,安韻會被他吵醒,他說道,“進來吧。”
裴老八被放了進來,他臉的上半部分與裴明希有幾分相似,他年級大約有五十來歲。
“明希,你現在越來越不受約束了。”裴老八走到沙發上坐下了。
裴明希冷笑道,“笑話,我若是放任著,你們的日子還能這麼安穩麼?我看我就是太放縱你們了,所以才讓你們覺得可以得寸進尺。”
“至少我們還是你的長輩吧……而且你把劉瑩整的牙都沒了,還把她送去了非洲,去的國家還是最亂的,她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沒了牙……還要在那邊待著不能回來,你讓她怎麼活?”裴老八十分無語、無奈、又有點兒敢怒不敢言太多地說道,“他爸爸也求你了,他好歹也是你叔叔,也算是我們裴家的人,你卻把他的腿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