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你再惹怒我,保不準我就說出去了。”
她把東西放在書桌上就出去了。
待尚官兒將門帶上,沒了蹤影,他才有所動靜,拿著那張舊舊的黑白照靜靜出神,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他望著相片似非似笑的神情,微微挑眉說:“尚官兒,你真不該揭開這層傷疤的。”然後他用拇指細細的摩擦著相片裏的人,像是那相片裏的人會被他這麼摩擦著就會真實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周一早晨,尚官兒是第一個到公司的,她首先把所有裏裏外外整理了一遍。在公司裏,所有的人對她態度都很好,再加上她平時又習慣不恥下問,才上班沒幾天別人就喜歡上了既能幹又善良的她。
薛林趕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嚷嚷著把新買的手機遞給了她:“我真是服了你了,洗澡也能把手機洗掉,不過你還得自己去辦理SIM卡。”她一個勁的搖頭,示意她很差勁的樣子。
尚官兒眯著眼笑,“不好意思啊!總是麻煩你。”
“你知道麻煩我啊,就好好照顧好自己。”
她剛說完,尚官兒就很不爭氣的打了個噴嚏,薛林立馬抽著紙巾給她,給了一記千年不變的白眼,“剛說你吧!”
“好了好了。”她故意拉著薛林的手笑著求她的原諒。
薛林在她額上戳了一戳,“知道就好,別老讓我擔心。”
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很不悅的罵了句,“誰啊?大清早打什麼電話。”薛林最討厭一大早有人打電話吵到自己的好心情,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還是讓她興奮了起來,抓起手機就按下通話鍵:“顧一。”
尚官兒坐在工作椅上,不禁望了眼,薛林也正好望過來,對上她的視線:“官兒,找你的。”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不好。
她接過薛林手裏的手機,說:“喂!”
“你什麼時候有空?”
“怎麼了?”
“蘇均今天和我說了墓地的事,可是你們……”對方欲言又止。
“好的,在哪裏等你。”她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薛林聽見。
“就在南苑的墓地吧!”
剛掛掉電話,薛林就湊了過來,“顧一他找你幹嘛?”
“我男朋友和他似乎有些生意上的事,問了我一些他的事情。”
“哦!”她鼓鼓腮幫又縮了回去。
“我有點急事,等下你幫我請個假吧!”
“嗯,等李秘書來了我和他說一聲,路上小心。”回頭又想了會兒,尚官兒身上的手機沒卡也不方便,幹脆把手機也借給了她:“先拿我手機去吧!”
尚官兒匆匆忙忙拎著包,接過手機,就往著墓地趕。
整個靜謐的墓地,一大清晨別有一番滋味,還伴著晨起的鳥聲,陽光有些懶散,時大時小。
南苑不算偏,確實是塊很有開發潛力的地方,居民種了不少梧桐,楊樹,萬年青之類的,陽光撲落在樹葉上,透過縫隙,斑斑點點射在地上。
顧一定定的站在尚官兒姥姥的墓前,深灰色長褲,白襯衫套著淺灰色馬甲。他戴著墨鏡,墓前靜躺著一捧潔白無暇的百合,白得不摻一絲雜質,他怔怔的看著石碑上年輕的笑容。
“謝謝,我姥姥一直是個害怕孤獨的人。”
“我也是前幾天來勘察情況的時候,無意間留意到你的名字才知道的。”
“是嗎?或許是同名同姓呢?”
“剛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蘇均幫我否定了這個猜想。”他的眼神全是猜疑,“你和蘇均很早就認識了吧!”他的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隻要她說一句不是,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就算是騙他的,他也願意。
“是的。”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男朋友。”尚官兒意外的覺得當自己真正說出這句話時,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難以麵對。
顧一一直沉默著,他戴著墨鏡,看不到任何表情。
過了許久,他才摘下墨鏡開口問:“你姥姥是怎麼去世的。”
她的頭稍低了下去,眼神空洞得虛無一般。“是四年前的一場車禍。”她一直都對那場車禍耿耿於懷,始終不願去接受。
顧一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血絲,他輕鬆的微笑:“我媽在我剛趕到美國的時候就走了,什麼都沒留下,就對我說了一句話,要把她葬在這塊土地上,我不想她死後也不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