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肋?大人是說,愛民如子是徐宰輔的軟肋?”。
“與他同殿臣侍君多年,本官覺得是”。
平王稍作琢磨後,點了點頭,“有道理,可他不投靠陸鍔,卻又招陸鍔回京,到底抱定的是個什麼立場呢?”。
宋光漢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估計是徐宰輔擔心皇上瞞著淮陰王驟然傳位於王爺,淮陰王會心生怨恨而嘯兵反水”。
平王爺忽然哼哼笑了,“嘯兵反水?他哪來的兵?”。
“王爺切不可如此作想”,宋光漢正色疾言道,“明麵上淮陰州沒有軍隊,淮陰王府沒有府兵,但,淮陰王畢竟盤踞淮陰州約十年,誰能保證他暗地裏沒有籠絡,豢養一些江湖奇才異士,充實力量?”。
“大人說的不錯”,平王爺突然臉色一變,“大人可還記得李寶象之死?”。
“記得,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宋光漢道,“王爺這時為何提起此人?”。
平王爺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瞞大人說,李寶象是本王的人”。
“什麼?”,宋光漢一驚,但旋即又明白了,“怪不得呢?李寶象都壞事做盡了,卻也沒人敢動他分毫,原來他的後台這麼大”。
“哎!”,平王爺眉頭一皺,“大人這是在嘲諷本王嗎?”。
“王爺多想了,本官不敢”。
平王爺忽然笑了,“什麼不敢哪!大人分明就是在嘲諷,因為大人大概你已經曉得李寶象做的那些要不了命的壞事,都是本王指使的”。
宋光漢不否認,“那王爺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目的就是擾亂淮陰州,讓淮陰州的老百姓都罵陸鍔”。
宋光漢也跟著平王爺笑了,“王爺這招夠絕,也夠損的,但是很可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淮陰王雖受了一時之民怨,但最終卻是大獲全勝,辦完李寶象再加上這幾年有個天災人禍,他是又出錢又出力,如今一州一郡兩地百姓誰不把他奉為活菩薩,歌功頌德?”。
話題突轉
“好了,好了”,平王爺擺擺手,一臉的不悅,“你我也別再相互擠兌了,大人剛才的那番話讓本王堅定了淮陰王不簡單,他能逮住李寶象,實力不簡單,取悅,籠絡老百姓,思想不簡單,他這是要跟本王爭江山哪!”。
“淮陰王遠在淮陰州,又被皇上打壓得體無完膚,即使他有心與王爺爭江山,可也師出無名呢?”。
“此言差矣”,平王爺歎了一聲,“大人應該知道,這幾年本王做了不少糊塗事兒,損了不少聲望與形象,而淮陰王卻是越來越得民心,哎!不過慶幸的是,上古國還有一個徐宰輔心向著朝廷”。
“表麵上推測有此可能,但……”,宋光漢搖搖頭,“這畢竟隻是我們單方麵的猜想,不能做為我們前進遵循的路線,為了安全起見,兩手準備還是要做,招攬示好的同時也要嚴加防範他與淮陰王合兵”。
平王仰起脖子,飲盡碗裏的最後一滴茶水,“大人言之有理呀!”。
“隻是可惜”,他起身去火爐上,取沸騰的銅壺“有徐宰輔那般聰慧之人在保護著陸鍔,此次他便是真的隻身入京,我們也尋不到空子”。
“不錯”,宋光漢的眼光隨著平王步子的移動而移動,“平王當皇帝,陸鍔是心腹大患,便不是徐憂民,便是尋常旁人也能看透陸鍔入京,對平王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怎能不做些部署?”。
“所以,本王做部署,徐宰輔肯定也不會閑著,何況他還手握著一方宮城禁軍京畿營”,平王爺接道。
“是啊!”,宋光漢接過平王爺手裏的銅壺將濾壺裏注滿開水,“大家都不是傻子,禁軍的節製權他握一方,王爺您握一方,這場戰爭如若打起來,真可謂是勢均力敵,伯仲難分,隻有技高一籌者,方能拔得頭籌”。
哎……”,平王皺了皺眉,順手在床頭拿了一個貴妃枕抱在懷裏,“既然我們能夠看透徐憂民一二,皇上想必也能參破玄機,他對陸鍔入京又會怎麼看?”。
宋光漢的腦袋終於隨著平王爺的坐定才得到休息,“看今日皇上斥責徐宰輔時憤怒的神情,估計也是不願意陸鍔回京”。
“大人,你有點心不在焉哪!沒聽明白本王的問題”,平王盯著他的眼不放,“本王現在說的是陸鍔入京皇上會怎麼做?”。
“哦!這左一繞右一繞的,本官都糊塗了”,宋光漢歪歪身體,避開他燒灼的眼光,“這麼多年皇上對陸鍔一直都是采取壓而不殺的策略,我想臨了他更不想背個誅兄滅弟的惡名”。
平王嗯了一聲,“你看……就此事我們能不能刺探一下皇上的意思,說不定他能給些建議,如果建議適合我意的話,我們就師出有名了”。
宋光漢兩眼凝視一點,斟酌了一下,“可行,但不管如何,所謂邪不勝正,最終取得勝利的還將是王爺”。
邪不勝正,本王是正氣凜然,平王不由得展顏歡笑,可隻笑那麼一下子,笑容便僵硬了,一句邪不勝正,令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怎麼了?王爺”,宋光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