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娘十分托大地靠坐在床榻上,隻是欠了欠身,十分敷衍地開口道:“太後金安,我身子不便,不能給太後叩頭。”
“大膽——”隨侍太後的嬤嬤馬上跳出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太後麵前不能說‘我’,要自稱奴婢!”
“算了……”太後神情詭譎地阻止了隨侍的嬤嬤,然後和顏悅色地坐到床邊,審視著柳惠娘的臉色。“你叫柳惠娘?”
“是!”
“那你的父母……”
柳惠娘淡淡地說:“我沒有父母,我是孤兒,自小跟著師父長大。”
“聽說妳懷了身孕,幾個月了?”
太後本來對柳惠娘全無好感,甚至殺了她的心都有,但是如今她懷了身孕,身價自然就不同了。所以太後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按照秋宛塵曾經提議的,讓她進宮,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點血脈生下來才行。
柳惠娘淡淡地說:“五個月了。”
太後歎了一口氣,“妳這孩子,懷了皇上的龍嗣也不知道說出來,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幸好孩子沒事,不然的話,哀家看妳怎麼跟皇上交代?”
柳惠娘詫異地看著太後,不知道太後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如此和藹,更別提她曾經獨闖皇宮,劃花了當朝公主一張嬌嫩如花的臉孔。
“過去的事情就讓牠過去吧,不要太放在心上。”太後仿佛猜出她心中所想,笑吟吟地拉起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妳的封號已經定下來了,放心吧,皇上不會委屈妳的。皇上已經封妳為菀妃,稍後會有太監來傳旨。皇上可真是疼你,按規矩,你剛進宮,最多也就隻能封妳正五品的嬪位,但是皇上卻堅持封妳從二品的妃位。以後,左相就是妳幹爹,妳是左相的幹女兒,記住了嗎?”
柳惠娘不解其意,瞪大了眼睛出聲詢問:“為什麼?”
“師姊,還不快些叩謝太後。”曲陌生就一顆玲瓏心,稍一思忖便想到其中的關鍵,這定是皇上怕師姊出身寒微,擔心師姊進宮以後會被其他的妃嬪們欺負,才故意做此安排的,於是趕忙出聲提醒師姊。
柳惠娘隻得言不由衷道:“多謝太後!”
太後帶來的那位華服夫人道:“既然名分已定,惠娘以後便是我的女兒了,來人,還不快幫小姐收拾收拾,接她回家?”
“且慢!”曲陌盈盈地笑著,阻止了那位華服夫人,然後轉而看向太後,言辭懇切地道。
“師姊得太後成全,乃是師姊之幸,隻是師姊之前幾乎小產,如今實在是不宜奔波,曲陌鬥膽,求太後恩準,讓師姊留在王府調養身子,待進宮之日,再送師姊去左相府上。”
太後略一思忖,竟然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潯陽王妃的一身醫術實在是鬼神難測,哀家那五外甥,病了這麼多年,妳都給治好了,哀家相信,妳肯定能照顧好哀家的兒媳,那菀妃就交給妳了。”
曲陌麵露喜色,“多謝太後信任,曲陌一定會竭盡全力照顧菀妃娘娘。”
太後欣賞地看了她一眼,“哀家給妳留下兩個人,幫妳服侍菀妃,有什麼需要就讓她們進宮去領。總之,哀家一定要這個孩子平安降生!”
“是!”曲陌低眉順眼地微微下蹲。
送走太後,曲陌吩咐楚楚將冷掉的米粥撤掉,重新換上熱騰騰的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