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息聲。
廂房裏是他翻箱倒櫃的聲音,他是四皇子殿下,卻屈尊降貴在找治療傷口的止血藥,隻為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姑娘。
一定不能有事情。
藥箱裏不僅有止血藥,還有一些止痛藥,總之隻要是能緩暫時止血的藥就好了,總不能讓她小腹一直流血。
月明淵指腹靠在瓷瓶上麵,輕輕地倒了下來,白色的粉末覆蓋在傷患處,如同一個沙漏漸緩漏出。
頭一次上藥的人都是沒有任何的經驗,他倒了差不多大半罐藥,等到了發現粉末堆砌得過多,才將藥收回。
折騰了大半宿,他迷迷糊糊地躺倒在貴妃塌一角,鼻翼間迎來若有若無的含藥的清香。
另一邊。
皇宮北門。
得到消息的鳳洲飛奔疾馳趕到北門。
淒寒的風吹得兩道旁的枯枝敗葉都裹挾飛起,像是為這場血戰過後的血水衝刷洗禮,又像是悼念。
許多的叛軍和禁衛軍為此付出珍貴的性命,有的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可終究抵不過天命,馬革裹屍,再不複相見。
天意如此,誰也不能改變。
這場叛亂是遲早都要爆發,來得晚跟來得早而已,現在算是提前爆發。
顏乘玉與鳳洲對視幾眼,同時將腦袋扭轉過去。
鳳洲之所以能來,無非是來幫助顏乘玉清理叛軍。
還沒有死透的叛軍都是月明威的黨羽,不除掉日後恐會有其他可能,既然如此還是清理幹淨為好……
“殺。”鳳洲道。
其他的軍士隻能服從鳳洲的命令。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道理顏乘玉也是懂得的。
次日清晨。
早朝。
朝堂經曆了這麼場戰鬥,都筋疲力盡,唯有幕後最大的勝利者皇帝是稍微有些精神氣兒的。
“啟稟皇上,晉王逼宮,現如今已壓入天牢,請皇上發落。”
顏乘玉單膝跪地,右手交握在左手之下,正氣凜然道。
朝臣臉色各異。
跟隨月明威的黨羽自然是臉色發白,不追隨的則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朝堂可是很少有這種場麵。
皇帝臉上的喜悅隻有顏乘玉知道,他去邊疆,再引誘月明威出兵的計劃,皇帝是親自參與,他屬於是整個計劃的領導者。
王德忠臂彎的拂塵一抖擻,似乎猜到了皇帝那日的舉動不過是演戲而已。
皇帝撩開碧璽珠簾,龍顏對著所有的朝臣,他沉聲道:“月明威逼宮,朕深深反思卻不知緣由。月明威雖是朕的至親,卻也不能夠縱容,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讓兵部擬出罪狀,昭告天下,以安撫民心。”
“皇上聖明。”朝堂下是朝臣大呼的叩拜聲響,振聾發聵。
伴君如伴虎。
這是顏乘玉經驗的總結,皇帝委實是過於可怕。九尺高台上的男人分明是激動的,卻掩飾得很好,一點破綻都沒叫人發現,但是卻沒有人會洞悉到這一破綻。
晉王月明威罪行昭著,特此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