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是激動型人格,雖不至於思前想後,舉足不前,也不會傻得被人挑唆一下就失去理智。

紀東霓能想到的,他當然都能想到。就連紀東霓想不到的,他都考慮進去了。

否則,又如何領導這群人。

底下爆發出眼鏡蛇小組的歡呼聲,與之相反,獵鷹小隊的成員則是沉靜了許多。大部分人的麵上,都帶有隱隱的憂色。

他們不似雇傭兵的懶散,更不會隨心所欲的憑著自己喜惡去做事。老大說,他們就聽,隻是內心裏,大多數人的想法都和紀東霓一樣。

擔心他被愛人的消息所牽製,亂了心緒。

壓下下麵的各種聲音,他幹脆利落的下令:“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大家現在就回去準備,兩個小時候後回這裏集合。”

“是!”下麵響起嘹亮的應和聲,就連平日裏自由散漫的眼鏡蛇成員,都異口同聲。

“老大,這次對上毒蠍,你有多少分把握?”紀東霓跟在那個堅挺的背影後麵,壓低聲音問道。

他不語,掏出一支香煙叼在嘴邊,點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後,才說:“三成。”

“老大!”紀東霓急了,快步走了上去,擋在他麵前。

三成把握,他們行事,從來沒有這麼低過,再不濟也是五五之數。眼鏡蛇和獵鷹的組合,已經是極為銳利優秀的了,又有誰能跟他們對上,還占有那麼大的勝利比重?

“老大,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他們找了誰做幫手?”

不怪乎他會問出這樣的話,焰帝的臉上,並沒有太多勝劵在握的把握,漆黑的眸子裏,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空曠。

也就是說,連他自己,對未來的行程都有些茫然。

焰帝招了招手,他又沉默不語的跟了身上。回到房中,才聽到他淡淡的說:“安德烈。”

“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安德烈?他不是前任秘書長的兒子,之前搶奪了我們討伐任務的那個小子麼?他怎麼可能會幫助敵人?”

“敵人?”冷峻的麵上出現微不可見的笑意,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眸底:“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永遠的朋友嗎?”

“當然沒有,所謂的朋友,都是建立在某一種利益上的。”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哪怕是最純真的孩子之間的友情,也是有底線的。或許哪天你搶了我的超人,我撕爛了你芭比娃娃的衣服,這段友情就會走到終點。

隻有共同的利益,才能讓感情持續下去。隻是許多人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罷了。

理所當然的回答換來一聲嗤笑:“既然如此,又怎麼會有永遠的敵人。”

“可是,之前安德烈奉命剿滅過他們,還因此毀了他們的重要據點和貨物,按理說,他們的梁子應該結得很大才對。”

煙霧中,焰帝的麵容有些模糊不清,聲音卻是清冷:“在性命麵前,財產和貨物算得了什麼。換做是你,是寧願留得青山在,還是拚死一搏?”

紀東霓沉默了下來,因為安德烈的身份,他很理所當然的把其當成了正義的一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雇傭兵的存在,本來就與正義無關。

隻要有錢,他可以服務與各個國家,也可以和黑道組織合作。隻是因為他父親是前任的秘書長,所以這個傭兵團的身份就被定義在正義那邊而已。

事實上,幾年前,他也曾經幫助過黑道的大人物逃脫追殺。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們恰好是其中一個。

這麼說來,他會反水放過毒蠍,並且和他成為合作對象,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