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表情,他抬頭看著老蔡,眼神再也不是那種平淡無波,反而更加冷冽。他的聲音少有的沙啞,冷冷地說:“於洋背了人命,他自找的!”
“自找的?他是為我們背的人命,文瑜之,你說這話的時候你的心不會疼嗎!因為你的什麼狗屁夢想,我姐搭上了一條命,於洋也要在監獄裏蹲一輩子,我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說著說著,老蔡抱著頭蹲下來大哭,幾乎泣不成聲,“為什麼…”
為什麼我們所有人都要落得這麼慘的下場?
為什麼一切都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為什麼原來生死交情的兄弟如今會形同陌路?
一旁圍觀的林悠他們聽得大氣不敢喘,老老蔡和文叔的樣子,似乎他們年輕時候經曆過一些非常痛苦的事情。
關於夢想,關於青春,還有人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沉重,那時候年輕的他們到底是怎麼樣背負著一切的?又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依然無法忘記。
“如果當年我知道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我不會那麼任性的。”文叔十分艱難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該發生的一切還是發生了,他欠下的債這輩子也還不清。
老蔡抬起頭,滿臉淚水。指著謝子衿他們的方向說:“你看看他們的臉,還有那些無知無畏的眼神,你心裏不會有一點愧疚嗎?你根本就沒有忘記你的夢想,你想讓他們繼續走你的老路對吧?”
文叔沉默了,他打開了房間門,衝謝子衿他們招手示意,“你們先去我那裏,我有話要和他說。”
林悠心裏不爽,這哪有看戲看到一半讓人走的道理。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她總不能厚著臉皮留在這裏繼續聽八卦吧。
但是她走的時候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坐在地上的男人,細長的眉眼裏裝滿了深深的愁苦,那張臉讓人一見到他就覺得,這個人好像永遠不會開心一樣。
她無法想象那個男人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因為他的眼睛讓人想不到“開心”這個詞。
“一夥你個鬼!”林悠一個爆栗子敲在程惜腦袋上,叉著腰罵他,“我要是和綁匪一夥的,第一個就撕你的票!”
幾個人被關在這個房間裏麵麵相覷,對於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背後的原因,也不知道外麵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最後謝子衿分析了半天才說:“你不覺得他們把我們關在這裏,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來嗎?我們就好像魚餌,他在釣魚。”
魚餌!?
“他在用我們釣魚,我們是他的魚魚餌,他在等人。”謝子衿看著牆上的鍾表,十分冷靜。
等人?莫心皺著眉想了半天,她們幾個和這個酒吧老板素不相識,即使是被當做魚餌釣魚,那這個老板又在等誰呢?
“文叔!”林悠一拍腦門兒喊了出來,她激動地站起來說:“他在等文叔!你們想啊,黃毛經常去文叔那裏鬧事兒,我們又和文叔關係那麼好,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聽林悠這麼一解釋,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同意,隻是不知道文叔和這個人到底有些什麼恩怨?
謝子衿揉了揉林悠的頭發,十分欣慰,“你這個小腦瓜子突然開竅了?”
“我一直都很聰明的好吧。”林悠白他一眼,拍掉了他的爪子。
後來事實證明林悠分析得沒有錯,在他們幾個打了好幾把鬥地主之後,文叔終於出現了。
他叼著半根香煙走進包廂,看到四個人正打牌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腳下不穩,差點當場昏倒。
這群倒黴孩子也真是心大,都被人關在這裏了還有心思鬥地主呢!但看到他們都平安無事,他心裏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咳咳!”文叔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以緩解氣氛尷尬。
結果四個人隻是輕輕抬頭瞥了他一眼,林悠氣勢磅礴的甩下一對大王,“炸!”房間裏頓時哀嚎一片。
“你們…”文叔有些氣結,剛想罵他們兩句,卻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過來。
“你看,我說沒有弄傷他們吧?而且這幾個小朋友好像在這兒玩的挺開心的嘛。”
那個男人也點起一根煙,邁著慵懶閑散的步伐走了進來。文叔搖頭歎氣,也跟著進來。
原本不大的包廂裏一下子就站滿了人,幾個鬥地主的手裏握著撲克,你看一眼我,我看一眼你,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