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維棲今天難得沒有坐在二樓的書房裏,而是獨自坐在旁邊的影音廳裏,此時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一部電影,他側著頭在抽一支煙,熒幕不斷明暗交接,但是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這上麵。
屏幕忽然暗了,整個房間裏隻有一點亮光,就是風維棲嘴邊的煙,暖黃色的光芒,風維棲感覺到臉上一陣輕風拂過的涼意,悠悠地就將嘴邊的煙夾在手上,輕聲說:
“進來怎麼不關窗戶……”
電影中的場景變換,屏幕一下亮了的同時,而屋裏也多出了一個人。
“風先生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讓人意外。”
來人從角落走出來,微長及肩的頭發,皮膚白皙,有一張秀美漂亮臉蛋的年輕人,正是與張仲遠和許安歌有過一麵之緣的相思。
風維棲將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裏。
“在晚上和暗處談事情,不正是符合你們這些人的習慣。”
“夜梟”這個名字,不隻是叫著好聽而已,他們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發展而來。
相思沉默了一下,同時內心也有些不為人知的緊張,他這是第一次見到風維棲,但是卻聽說過他的名字無數次了,眼前這個看起來三十歲不到的男人,英俊冷漠,渾身帶著一種不容靠近又高高在上的禁欲氣息,他是混血兒,卻沒有過於濃豔深邃的五官,卻從骨子裏透出一股桀驁來。
相思止住思緒,說:“風先生,大哥讓我來拿回那東西,還請你……”
“這就是你們的禮貌?”風維棲打斷他,兩條腿換了個姿勢交疊著:“先說說看,你的同伴呢?”
他沒有請相思坐下,他就隻能站著說話,當然,即便風維棲邀請了,相思也是不敢坐的。
相思順了口氣,想到此行的任務,隻好一五一十地說:“我和渡鴉拿回去的臥底名單是假的,那張芯片被程清和調換過,這責任是渡鴉的,大哥已經讓人處置了他。”
“什麼處置?”
“他今生……怕是很難再站起來了。”
相思知道這不是渡鴉的錯,他也不知道名單的真假,可是錯就錯在他們入了套,並且明知道是套,大哥也不得不處置他,這就是規矩。
風維棲說:“你是不是覺得調換芯片的可能不是程清和,而是我,你弟兄的事,我要攬一半責任?”
相思被他說中了心事,隻是沉默不語。
風維棲輕笑了一聲,“你大哥大概沒有和你說過,他與我通過電話,我說一句沒有,那就沒有。”
相思臉色難看:“風先生與我大哥……自然是有交情的。”
這是他自己猜的,但如果連這也猜不到,那他就不用混了,風維棲不僅僅是認識他大哥,甚至兩人應該交情不錯,他現在有點慶幸那天沒有動風維棲的那個女人,否則他迎來的怕不隻是風維棲的報複,更會有大哥的處決,也許,他就要和渡鴉一樣去坐輪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