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難斷今日情 不堪往日憶(1 / 3)

且說阿泉同著曉晴與胡月等幾人一起向著王府而去。一路上歡歡笑笑,這些人將這世上的小事吹的天花亂墜,各自持著自己的看法,此刻更是打成了一片。此刻路麵上還有這許多積水,樹上掉著那些晶瑩的小水珠。今天太陽很大,不過路麵還是依然那般的濕漉漉的,可在每個人心頭卻各有著一條陽光大道。

不及半個時辰,這一路人便從南街走到了街心,又走向了王府。已到了大門口,朱雲青向那守門的兵衛道:“快去通知王爺,就說我已經將阿泉等人接來了,叫他將準備好的飯菜都端上去吧,準備大宴了。”那人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便轉身到裏麵去了。

朱雲青又向阿泉道:“好啦,我們進府吧。”

阿泉卻似有顧慮地道:“你哥不會為難我們?”

朱雲青嬌嗔道:“你可別把我哥想的那麼凶,呆會兒你們……”還沒等她說完,通報的人此刻便出來道:“王爺已在大廳設下大宴,請郡主和四位一起前往。”

曉晴向阿泉一笑道:“阿泉,走吧,別讓大家等急了。”

五人進到大廳中,隻見那朱公覆正坐在東首,此刻笑吟吟地看著阿泉道:“稀客!稀客!”

曉晴下拜道:“民女馮曉晴叩見王爺。”

朱公覆走過來扶起道:“到了這裏就是客人,別講究那些規矩禮節了。”

阿泉卻也不拜也不叫王爺。朱公覆看他一臉英俊,似乎能文善武的樣,眉間此刻有著一股難以捉摸的愁緒,又似什麼也沒有。朱公覆向他問道:“你就是那日擊鼓鳴冤的農夫?”

阿泉道:“正是!”

朱雲青卻有些生氣地向朱公覆道:“你還說呢,那天沒淋死他便是他的福氣了。”

朱公覆道:“以後不會了,以後一定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阿泉卻沒有好氣地道:“說得比唱的還好聽。”話音雖小,在座的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曉晴忙止住他道:“阿泉,別這麼對王爺無禮,我們現在在做客呢。”

阿泉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朱公覆倒也不在意,若是換了別的王爺,我想也不會這麼草草了事了。

朱公覆笑道:“我聽說這阿泉和妹夫長得一模一樣,今天見著了,我才真正相信妹妹為他等是值得的。”

曉晴道:“一模一樣?王爺,你能將這事給民女說說嗎?”

朱公覆笑道:“咳,算了,那些傷心事我們也就不提了。來,用飯吧。這裏的雞鴨魚鵝等應有盡有,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上一頓。”

席間那阿泉毫不客氣,拿起一隻狗腿便開吃,這頓大宴花了一個多時辰。

且說阿泉席間大吃大喝,大碗喝酒,一筷子一筷子的夾著肉,就像是餓了很久似的。曉晴在旁勸他不要喝得太多,慢慢地吃。他卻道:“怕什麼?難得王爺賞臉賜我們大宴,不好好吃一頓,怎對得起他啊?”

曉晴道:“瞧你說的,人家王爺這麼好心的請我們。你不但沒有好氣,說話還這麼尖酸。”

阿泉笑道:“你就好好吃飯吧,姐。”便又夾了一大筷牛肉放在曉晴的碗裏。

隻聽朱公覆向一旁的侍女道:“快將湯端上來,想必他們也渴了。”那侍女下去到廚房中吩咐去了,此刻朱公覆已有些酒意,便又向胡、黃、朱、阿、馮五人笑道:“難得府上有這麼多人,真是高興啊。”

朱雲青忽然問阿泉,“阿泉,你們住在哪裏的?”

馮曉晴便替他答道:“我們住在城南外的一個小村裏,屋裏還有我的婆婆呢。”

阿泉此刻一想到婆婆,便道:“對,還有婆婆呢,我們今天一定要早些回去,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馮曉晴也點頭道:“是啊,我們今天要早些回去,她老人家歲數大了,沒有我們倆的照顧還真的不放心。”

胡月道:“你們住在城南的一小村裏,那兒正挨著峨眉山呢。剛好我們也有一些事去那裏,大家不妨一起走吧。”

馮曉晴道:“好啊,有你們陪同,我也就放心了。”

朱雲青道:“你放心什麼了?”

馮曉晴道:“我就不怕壞人搶我去做他的夫人了,胡姑娘的身手那麼好,想必受過高人指點的吧?”

胡月此刻便又想到了秦臻,悲傷地道:“的確,曾經還和高人日夜在一起,不過這高人卻是我最親最愛……”說到此時卻又說不出了。

曉晴追問道:“這人是誰?”

朱雲青似笑非笑地道:“這還用說,就是我們哪該死的丈夫。”此時便又狠狠的瞪了阿泉一眼,阿泉瞧著眼神既含著恨但也飽含著無比的深情。當下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便道:“我也可以保護我姐,你們就不用送我們了。”

胡月笑道:“你那點功夫啊,能保護自己就是千幸萬幸了,你還要去保護別人?”

黃鶯道:“我們不說了,你們吃完了沒有啊,說完了好上路。”

朱雲青笑道:“我早就吃完了,走吧,我們上路。”

朱公覆見他們要走,便問:“你們又要走哪去?”

朱雲青道:“哥,他們家裏還有一個婆婆,他們要回去看她,你就放他們回去吧。”

朱公覆道:“這樣我就不便留他們了,百事孝為先。你們送他們回去後,便快些回來吧。”

朱雲青笑道:“知道啦。”便同著胡、黃、阿、馮幾人一道出了王府,騎馬向著南街走去。

出到了城外,到了鄉間小徑。黃鶯忽然問曉晴道:“曉晴,我有件事不明白,不知能問麼?”

曉晴道:“姑娘請說吧。”

黃鶯笑道:“我這事說來很奇怪,我不明白你姓馮,他卻姓阿,而且這阿在我們漢人中不常用的,你們真的是親兄妹嗎?”

阿泉此刻見到曉晴臉上有愁容,並未回答,他便幫她答道:“怎麼不是親兄妹?我們天天在一起幹農活,就算不是親兄妹,也勝過親兄妹,姑娘不要亂猜疑好麼?”

黃鶯笑道:“看來是我多嘴了。”而此刻馮曉晴卻欲言又止。

胡月發現了,便問道:“馮姑娘,難道中間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曉晴道:“算了。我也不想提過去的事,說出來也是對阿泉的傷害。”

眾人見她不說,也就不好再問,忽然到了峨眉山腳下,看見了幾戶人家稀稀落落的擺在那裏。都是農家小舍,此刻已是下午快到晚暮的時候,這個時候那些小屋上都冒出了一陣陣炊煙。胡月忽然道:“我記得和秦……他一起到這峨眉山的時候,如今已是整整一年過去了,又是一個夏天,他卻不見了蹤影。”

曉晴道:“你在說誰?”

黃鶯道:“還不是秦臻,胡月妹妹同他在一起都約有兩年之久了,那日到了峨眉卻碰到天下最不幸的事……”說後眼淚漣漣,再也不能說下去。

曉晴卻很好奇地問道:“什麼天底下最不幸的事,你們可以告訴我麼?”

胡月此刻從懷中掏出那個黑布袋向地上一擲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這個東西弄出來的。”

曉晴忙問:“那是什麼東西?”

朱雲青道:“那便是天下人都很想得到的夜明珠。”

曉晴這下便明白大半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是這夜明珠給那秦公子招來了殺身之禍。如果世上對某些人有著特別照顧的話,那麼同時帶給他的也有著災難。

夜明珠,在世上就那麼一兩顆,不想此刻卻在胡月那裏。曉晴很吃驚,胡月便又拾起布袋,將它從布袋中拿了出來,隻見此刻它光華四溢,放著寒光,在這盛夏卻倍感清涼。

阿泉見這夜明珠,很是吃驚地道:“這東西真奇怪,怎麼自己發光呢。”

黃鶯笑道:“這夜明珠,自古帶著神秘的味道,有人說它是采日月之精,才發光的。”

阿泉點點頭道:“有了這東西也不怕晚上黑了,可惜不知道為什麼這東西會害了那琴。”這阿泉聽的糊塗,卻不知道她們口上的秦大哥到底是秦是情還是琴了。

胡月又從腰間解下玉簫道:“這把玉簫是我爺爺送給秦大哥的,他每天都帶在身上。”

朱雲青道:“想不到這把簫便是我們丈夫隨身之物,月妹,你以前怎麼不對我說啊。”

胡月歎道:“我隻是不想叫你一看到這把玉簫便觸景傷情,今天大家這麼投緣,我就不放將我心頭的話說一說。那日我們到了靈星宮……”說著便沉浸到了回憶當中,“天上下著大雪,都快把峨眉山整個山頂蓋住了。秦大哥為了餘海,便一起上山去替他討回公道。後來因為一點過節,秦大哥與那峨眉九子打上了,不過最後那些峨眉老頭全都認了輸。而那峨眉掌門早已相信餘海是無辜的,所以沒有什麼事。那日大家一起吃過飯,怎料那惡人妙去天在秦大哥房中的茶水裏下了毒。秦大哥中毒後,便不能動彈,便逼秦大哥交出夜明珠。不料他沒有算到,那個時候我與餘海趕來。後那妙去天劫持著秦大哥逃到了後山,眾人一直將他逼到崖邊。那惡人搶了寶珠後,又怕峨眉的人不肯放他,便以秦大哥相要挾。秦大哥不肯受製於人,便使出了全身力氣從懸崖便掉了下去。如今……”說道此處已是眼淚汪汪,無限悲傷。

曉晴問道:“從峨眉山頂,那可很高,他是不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