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你不做出這些事情的前提下,可你變了,變得不像個樣子。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在欺騙我和天恒的同時,就是在把我們當傻瓜玩弄,所以……。”

禦老爺恨恨地一甩手,轉身往屋裏走去,頭一次,他用這種冷漠的態度對待容秀舒。痛心的又何止是容秀舒,禦天恒看到自己的親媽這樣屈尊在一個男人麵前,他也痛。

他想起簡千凝也曾這樣淒然地跪倒在自己麵前,可是自己卻用比禦老爺還要冷漠的態度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沒有去傷害別人,沒有運用禦氏的錢財非法圈地,自己卻用盡了手段地傷害她,直至將她徹底逼離濱城。

禦天恒搖搖頭,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情,特別是對簡千凝所做的傷害。他推開車門下車,走到容秀舒身旁,將她從地上扶起,扶到車廂內,然後啟動車子離開禦宅。

車上,容秀舒一遍遍地重複著低喃:“你爸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禦天恒同情地歎了口氣,說:“我爸對你失去的是耐心,這也不能怪他,他以前一直都很珍惜你,很寵著你,是你自己親手把一切給毀了。媽,我早提醒過你了,不要去跟禦家爭任何東西,哪怕是最後我們什麼都得不到,我一樣可以養得起你。人生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哪怕是再窮再苦,你明白麼?”

容秀舒隻是在一旁抹著淚,她不懂,一時間也根本沒法懂。伊夢兒卻是笑了,笑著說:“恒少,沒想到你還懂得這個,不像是你自己的觀念哦。”

禦天恒自嘲地一笑:“我也是在千凝身上學回來的,千凝跟我離婚的時候,什麼條件都沒有提,就提了想要回孩子這一個條件。那時候我還覺得她矯情,做作,後來在臨海鎮生活的那一個月裏,終於真正體會到了這一種生活,那是這些年來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月。”

“正是因為千凝有著這種樂觀而自信的生活精神,所以從很小的時候,你便隻喜歡她。”伊夢兒黯然地一笑:“盡管我使盡了所有的辦法,甚至傻到以為搶走了項鏈,你就會成為我的,現在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努力了,就可以得到的,有可能是方法過激導致……。”

“夠了!”容秀舒氣憤地斥了一聲,瞪著她:“你是在罵我嗎?罵我過激?”

“夫人,我沒有……。”伊夢兒縮了縮脖子,搖頭小聲否認。

禦天恒輕吸口氣,從中調解:“媽,你別那麼敏感,夢兒她沒有在說你。”

容秀舒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將心裏的怒火壓了下去,她閉上眼,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心裏卻一遍遍地自問,自己真的過激了嗎?真的做錯了嗎?她一直都堅定自己沒錯的!

回到海邊別墅,容秀舒就獨自將自己關在臥室裏,以絕食來威脅禦天恒救她出苦海。禦天恒很是無奈地在臥房門口踱來踱去,不是他不肯救,而是真的已經盡力了。

“天恒,你先回房休息吧,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伊夢兒立在他的身旁關切道。

禦天恒遲疑了一下,點頭,衝著裏麵道:“媽,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睡了。”

房門突然打開,容秀舒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她沒有對禦天恒說什麼,而是望住伊夢兒,說:“我想了很久,仍然想不通透,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伊夢兒微微低下頭,回避掉她炙人的目光,她沒有回答。容秀舒便再度開口:“剛剛我給成助理打電話了,他告訴我,伊夢兒是禦琴派來我身邊的奸細,天恒,這事你知道吧?”

說到後麵,她把目光投回禦天恒的身上,自嘲地一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是我錯了,天恒,是我害了你,是我把她從外麵領回來的。”

伊夢兒仍舊低著頭不說話,臉上有著濃濃的歉疚,這抹歉疚讓容秀舒更加自嘲而後悔,用感慨的語氣道:“天哪……我一直以為我自己是個很小心的人,沒想到會被一個小丫頭玩弄到這種地步,你說我當初怎麼就能那麼傻傻地將她領回來呢……?”

“媽,你誤會了。”禦天恒打斷她的唉歎,說:“夢兒一開始是有些不好的想法,不過後來都放棄了,她從來沒有做過背叛你和我的事情,你不要誤會她。”

“沒有做過?怎麼可能?”容秀舒嗤笑出聲,滿臉的懷疑。

“夫人,對不起,我……。”伊夢兒歉疚地開口:“我確實是琴兒派來的。”

“為什麼?!”容秀舒驀地追問一句,親口聽到她的承認,讓她一時間驚訝不已。

伊夢兒沉默著,遲疑了好一陣子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當初城西孤兒院要拆遷的時候,恒少雖然把地批給孤兒院了,但卻在後來受到了琴兒的百般阻撓。甚至還跟恒少撕破了臉皮,最終禦老爺還是把地收回去了。我無奈之下,之好找琴兒說情,琴兒說給孤兒院留一條活路可以,但需要我幫她一個忙,就是到夫人的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