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慶功會裏麵脫身而出,會這麼忙也是正常的,如果不是萬不得以,她也不會在他這麼大忙的時候把他約來這裏的。
剛剛給安少打電話的時候,她並沒有把握可以將他約出來,沒想到他在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就出現了,他這麼在乎自己。究竟是因為愛,還是像容秀舒說得那樣?
安少收了電話,就看到坐在對麵的簡千凝正在發愣,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他睨了桌麵上的東西一眼,輕聲問道:“怎麼不吃東西?沒有胃口?”
他不明白簡千凝在心神不寧什麼,從百忙中抽空出來的他不是麼?他在心裏苦笑。
“嗯,不是的。”簡千凝端起桌麵上裝著草莓布丁的玻璃碗,拿起勺子準備挖的時候,玻璃碗突然‘砰’的一聲碎裂開來,玻璃碎片叮叮當當地落在桌麵上。簡千凝驚呼一聲,本能地往後退了一退,指尖刺痛,瞬間滲出血絲來。
“千凝,你沒事吧?”安少迅速地繞到她這邊,抓起她染血的手指放在口中吮吸。餐廳裏的服務員聽到聲音,也急急忙忙地往這邊趕來,最先趕過來的那個一看到簡千凝手指流血,立刻跑去醫院箱裏取藥水和止血貼紙,其她人則手忙腳亂地將簡千凝扶到旁邊,用幹毛巾擦去簡千凝身上的布丁,還有人在用抹布和垃圾鬥開始清理桌麵。
看到簡千凝受傷,安少心疼,口氣自然不善,瞪著經理級的人物板起麵孔責備:“怎麼回事?好好的玻璃碗沒磕沒碰就裂了?這麼劣質的餐具居然也敢上台麵?”
大堂經理歉疚極了,一邊低頭道歉一邊低聲下氣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可能是今天早上消毒的時候溫度太高了,玻璃碗受了高溫烘烤,才會發生這種意外的,真的不好意思。這位小姐的傷情我們餐廳一定會負全責到底。”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傷得很重。”簡千凝搖搖頭,突然感覺更加心神不寧起來。
好好的碗突然就裂了,如果換成是老一代的人,一定會認為有什麼不祥事情發生的。而一向都不停邪的簡千凝,此刻居然也有這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她突然反手抓住安少的手腕,目光焦急地望著他:“安少,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安少被她眼中的不安怔忡了一下,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不,不是的,隻是想回家。”她搖著頭,沒錯,她想回家,恨不得立刻飛回家去。她要確認她的哲哲是否安好,昕昕是否安好,要確認剛剛的破碗隻是巧合,不是什麼不祥征兆!
安少見她如此,也不再為難她,起身,俯視著她:“好吧,我送你回去。”
“謝謝。”簡千凝感激地對他說完,起身跟他一起往餐廳門口走去。車子就停在餐廳的左側,兩人上了車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安少的手機又響了。安少一隻手操控著方向盤,一隻手接電話,帥氣的麵龐一點點地凝重起來。
聽了一陣後,安少掌心裏的手機‘啪’的一聲蓋上,另一隻手迅速地調轉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開去,並將車速調到幾乎最快的時速。他的轉變,讓旁邊的簡千凝疑惑不已。
“安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簡千凝握著流血的手指,扭過臉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天恒在會場出了意外,正在亞恩醫院急救。”安少說道,一字一句地刺入簡千凝的耳中,她的臉色……慚慚地和安少一樣驚愕起來,紅唇抖動了許久,才顫著聲音問出口:“你說什麼?天恒他出了意外?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激動的她一時間無忘了安少正在開車,忘了車速正在以超時速在飛馳,雙手奮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邊搖晃著一邊尖叫:“禦安!你說什麼?天恒他出了意外?你在騙我吧?!”
她不是不信,是不願相信!要她怎麼肯去相信禦天恒很有可能離開她和孩子們?隻是,永山本來就是個‘危險之地’,禦天恒會遭受意外也是正常的,隻是她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安少脫險了。禦天恒會有可能代替他受罪呢?她真是笨得可以啊!
“千凝,你先別激動,也許沒什麼事呢?”安少用一隻手使盡全力地將她推回椅背上,盡管他已經很努力地在控製方向盤了,可車子還是因為簡千凝的激動而左右搖擺,若得身後響起一陣陣氣笛鳴叫,甚至還有搖下車窗對兩人進行謾罵的。
簡千凝終於稍稍冷靜了一些,緊咬著唇,低低地嗚咽起來。她擔心禦天恒,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是真的擔心他了,不管他平時怎麼對自己,怎麼討厭自己……。
安少在後視鏡中看到她焦急痛苦的神情,心裏不禁有些黯然,她對禦天恒的感情,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了。單看她此刻的痛苦表情,他就已經可以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