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禦天恒學是頭一次到城西這邊的福利院來,這間門口有棵大榕樹的福利院,偶爾會出現在他夢裏的福利院。
一路驅車上來,四周的景至印入眼瞼,彎曲的水泥小路,一棵挨著一棵的梧桐。這一切與夢鏡中的場景有些微的相似,便更多的是陌生。
車子停在福利院門口,他的手掌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精湛的目光透過車擋風玻璃,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幢有些年頭的屋子。
一位職工阿姨看到門口停了一輛豪華車子,走出來,立在車子麵前禮貌地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禦天恒扯開安全帶推門下車,環視一眼四周道:“麻煩幫我找一下院長。”
職工阿姨愣了一愣,隨即領著他往屋裏走去,屋內,院長正在幫一位小女孩梳頭。那小女孩有著白皙的皮膚,靈動的大眼睛,烏黑柔軟的長發正被院長梳成蝴蝶結。
看著這個小女孩,立在門邊的禦天恒既有了那麼一刻的閃神,那個不時地闖入自己夢裏的小女孩,也總是喜歡把長長的頭發梳成蝴蝶結,喜歡用撲閃著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禦天恒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的場景。老院長在這個時候放開小女孩,微笑著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說話間指了指對麵的一張椅子,示意他坐下。禦天恒依言坐在她的對麵,注視著他說:“院長,您好,我叫禦天恒,想到您這裏查找一些過去的資料,請問方便嗎?”
老院長一聽是查找資料的,立刻激動起來,瞪著他氣憤道:“又是來查資料的!不是跟你們說過以前的資料都已經毀掉了麼?查不到了!”
“院長,我隻不過是想查查看這間福利院的曆史和對社會的幫助,再酌情要不要留它下來。”禦天恒笑笑地說,笑容裏閃現出一絲淡漠。
老院長和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怔,隨即麵麵相視起來了。禦天恒的話讓她們聽著很茫然,福利院留不留,怎麼就是他一個陌生人說了算呢?
禦天恒見她們一臉茫然的樣子,接著又是一笑,說:“院長也許還不知道吧?這方圓幾公裏的地都已經被禦氏收購下來了,禦氏正打算將此地開發成別墅區……。”
“什麼?!”院長錯愕地驚呼出聲,隨即再次打量著他,失聲問道:“你說這裏要開發?你……你是禦氏家族的人?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恒少……!”
“謝謝院長記得我。”禦天恒頓了一頓,說:“其實我也沒有提多過份的要求,也就是想看看院裏過去的花名冊,尋找二十年前一個叫做樂樂的小女孩。”
‘叮’的一聲,杯子落地開花,茶水濺了一地。伴隨著夢兒痛苦的驚呼,齊刷刷的目光轉了過去,隻見伊夢兒端在手中的茶杯不知為何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濺上她的腳麵。
“夢兒,你沒事吧?”一位職工阿姨走上去,關切地問道。
伊夢兒慌忙蹲下身去,一邊收拾地麵上的玻璃碎片一邊歉疚道:“抱歉,茶水太燙了,我再去給恒少倒一杯過來。”
此刻的伊夢兒身穿一套樸實的家居服,身材纖長勻稱,烏黑的離子直發散落在肩上,純淨而美麗。禦天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慚慚地深邃起來。
不過吸引他的不是伊夢兒美麗的身段,而是……她胸口處若隱若現的生肖項鏈。那銀質的項鏈,看在他的眼裏不知道為何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條項鏈,這種似曾見過的感覺究竟為何而來?他不解,隻能再次甩甩頭,將腦海中不該浮現的心悸甩在腦後。也許是自己陷得太深了,才會在進入這裏後,看到綁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感覺眼熟,看到一條款式別致的項鏈也覺得眼熟。
伊夢兒並不是因為茶水太燙才摔了杯子,而是‘樂樂’這個名字給她的震憾太大了。福利院裏的人都有可能不知道樂樂這個人,隻有她是最清楚的。
她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後,便迅速地轉出去了。
禦天恒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那種若有所思的神情讓在場的人再度麵麵相視。院長首先打破僵局,語氣好了不少:“嗬嗬,恒少,真的不是我不肯給你看資料,而是十年前我接手福利院的時候,就沒有接手過關於‘樂樂’的資料。之前也有不少人來找過這個人,我很細心地翻了所有的資料,確實沒有啊,我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