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禦家的產業遍布全球,遊樂場至今已經開了上百家了,為什麼要去介意臨海鎮那一個遊樂場呢?”安少實在不解自己的母親為什麼總是喜歡計較這些小事。
雖然昕昕不是他的女兒,甚至還是那個自己又愛又恨的女人所生,但作為孩子的大伯,他還是很樂意幫禦老爺完成心意,送給她這個見麵禮的。
可禦夫人卻不樂意聽到他這麼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臭罵道:“你這人怎麼那麼傻,禦家都快要被別人搶走了,你一點都不著急,還在處處替別人著想!”
“禦家的產業沒有誰能搶得走,也沒有人會搶!”
“不會?禦天恒一會兒子一會女兒地往家裏領,反觀你自己呢?都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還一天到晚惦記著別人的老婆!我真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人家禦天恒都不稀罕要的,值得你一天到晚地想著她嗎……?”
“夠了!”安少在忍無可忍之下打斷她,臉色陰沉難看,一向敬重禦夫人的他,既也忍不住吼了起來。禦夫人被他吼得一怔,呆呆地望著他。
安少將心底的陰霾狠狠地壓了下去,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有再大的不滿也隻能壓入心底了。他輕吐口氣,淡淡地說:“媽,娶妻生子,這些事情我總有一天會完成的,希望你別逼我太緊,也別插手管我的私事,特別是我和簡千凝之間的……。”
簡千凝……想到這個名字他都覺得心痛,他又何嚐不想自己可以像對待別的女人一樣忘記她,對她厭倦?可是他能嗎?根本不能!
“我是你媽!我不管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你這麼下去嗎?”禦夫人繼續發泄心中的不滿,這些事情她幾乎每天都會跟安少提,可她這個好兒子卻總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辭,而真正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簡千凝,他放不下她!
安少無奈地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安慰:“媽,別氣了,早點回房睡覺吧。”
禦夫人正懷了一肚子的火氣,哪裏睡得著,身子一扭,避開他的手掌。安少無奈,隻好轉身先行離開了,他知道自己不走開的話,禦夫人的怒火是平息不下來了。
簡千凝並不想滲和禦家的事業或者家務事,可腳步還是忍不住地往禦天恒的臥房移動,大大的臥房內,燈光昏暗,看不到他的身影,卻可以聞到淡淡的雪茄煙味。
一直以來,禦天恒一般不喜歡在臥房抽煙,所以他的臥室基本是聞不到煙味的,隻有今夜,她聞到了這股彰顯著憂鬱,並且陌生的味道。
簡千凝忍著膝上的痛楚走進臥房,循著煙味來到露台,禦天恒果然在露台上。暗夜中他的身影健碩卻孤獨,指間的那一點星紅勿明勿暗,他立在雕花護欄,背對著門。
窗外,鐵樹婆娑,黑壓壓地搖曳出一片暗影。
“這就是我在禦家的地位。”禦天恒突然一笑,旋過身來,定定地注視著她:“簡千凝,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應該趁我現在還願意放你走的時候回到禦安的身邊,他才是禦家的長子滴孫,是禦家未來的主人,也是禦氏未來接班人,而我……什麼都不是。”
簡千凝呆呆地立在門邊,看著他,瞬間被他眼底深處的那一抹憂鬱刺痛了心髒。
“我隻不過是一個私生子,一個被人拋棄後再撿回來的外人,你跟著我有什麼用呢?說不定再過個三五年,我禦天恒就脫離禦家,變得一無所有了。”
私生子……每次一提到這三個字,他那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自卑感就止不住地往泛濫出來。在心間猛烈地翻滾澎湃,每一次都幾欲將他淹沒。而每一次,他都隻敢在背過身去的時候,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狠狠地、生生地吞下那份自卑。
這一次他也有掩飾,隻是掩飾得沒麼好,簡千凝隻用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憂鬱。
彼此隔了兩米遠的距離,沒有燈,簡千凝仍然定定地迎視他,輕聲說:“天恒,雖然你一直不相信我,但我跟你說過的話每一句都是真實的,我不在乎禦家的錢財地位,我在乎的……是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不管你是不是未來的禦氏繼承人,不管你是不是會變得一無所有,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有你和孩子們的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