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千凝的皮肉傷好得還算快,休養了兩天就已經可以緩慢走動了,這幾天她都是睡在客房的,因為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禦天恒的休息。
已是入夜時分,哲哲和昕昕都已經睡下了,雖然剛剛已經跟孩子們道過晚安,但簡千凝還是習慣性地想去看看她們睡得好不好,房間裏的溫度合不合適。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趿了雙拖鞋往門口走,因為太晚,走廊上隻開著幾盞壁燈,安靜昏暗。她正準備往哲哲的臥房走時,突然聽到禦夫人冷漠的聲音:“不行!現在都還不到分家的時候,怎麼可以把名字打成她禦昕的名字?”
緊接著是安少的聲音:“媽,隻是一個遊樂場的名字,沒必要那麼叫真。”
聲音是起居室裏麵傳來的,聽到‘禦昕’這個名字,簡千凝不自覺地停下腳步,豎起耳朵傾聽起來。遊樂場的名字跟禦昕有什麼關係?她實在很好奇。
禦夫人再度開口:“既然隻是遊樂場的名字,為什麼一定要叫昕昕?沒有別的名字可以取了嗎?如果非要讓遊樂場的名字具有意義一點,禦琴禦安哪一個不比她禦昕好聽?”
“夫人,這是我要送給昕昕的見麵禮,你能不那麼獨斷麼?”禦老爺明顯不悅的聲音。
“不行!我生禦安的時候,也沒見你給過他什麼見麵禮!”禦夫人一肚子火氣地叫囂道:“姓禦的!你怎麼就那麼偏心?你筆杆一揮把海邊別墅給了容秀舒,現在又要把遊樂場送給禦昕,你幹脆把整個禦氏送給這幫外人算了!”
“你給我閉嘴!”禦老爺騰地從沙發上站起,雙目血紅地瞪著禦夫人怒吼:“你再提陌生人試試?”
“我提了又怎麼樣?我有說錯嗎?容秀舒她是你什麼人啊?你要對她這麼好?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對得起禦安禦琴嗎?”禦夫人算是豁出去了,將心裏積壓多年的不滿和氣憤都撒了出來,為了禦安,哪怕是得罪禦老爺她也認了。
“不管她是我什麼人,禦昕是我的親孫女,她就有權利得到禦家任何的東西!”
“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你禦家的呢!”禦夫人冷笑,語氣嘲諷至極。起居室內瞬間陷入冰點,坐在角落裏的禦天恒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唯有那帥氣的麵龐因為禦家二老的爭執慚慚地陰沉下來。
安少一開始還開口說幾句,扯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終於也沉默了,老一輩人的感情問題很敏感,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所以幹脆沉默了。
在禦老爺氣得渾身顫抖的時候,禦天恒終於有所動靜了,交疊的雙腿一鬆直挺腰杆,麵色平淡道:“爸,既然媽覺得不合適,那就改個名字吧,照原來的名字申建。”
說完轉向禦夫人,語氣稍稍冷淡了些:“媽,昕昕是我的女兒,請您尊重她,畢竟她一直都很尊重你。至於我媽那邊……三十年前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雖然最後她不是禦家的什麼人,她卻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一樣想請您尊重她。”
禦天恒的語氣平緩,顆粒分明,每一個字都可以清皙鑽入禦夫人的耳中。而禦夫人的臉色,正在因為他的話不停地轉換色彩,最終咬咬牙,沉默了。
“今天先這樣吧,各位晚安。”禦天恒說完,轉身,邁開修長的雙腿往臥房的方向走去。經過客房的時候,冷冷地睨了呆滯的簡千凝一眼,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
起居室內的禦夫人越想心裏越氣,禦天恒一走,便又氣急敗壞地叫囂道:“當年?他還有臉跟我提當年?如果不是容秀舒那個賤女人,我會過得那麼辛苦嗎?”
“就算是辛苦也是你自找的,一點肚量都沒有,簡直就是市井跑出來的悍婦!”禦老爺冷冷地哼了一聲,跺了一跺雙腳,也跟著離去了,完全不理會氣到麵部扭曲的禦夫人。
禦夫人一張雍容華貴的臉氣成藏青色,好一翻咬牙切齒後,最終隻能把怒火撒在安少的身上:“禦安!你腦子鏽逗了嗎?!居然任由著他們這樣胡鬧?”
她確實是被氣壞了,她的好兒子不但不幫她,還站在對方那一邊和自己唱反調。居然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她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他這個親生兒子啊!